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了。
胡亥眼神同情的望著項藉煞白的小臉蛋,卻一丁點替他求情的意思都沒有,他也沒忘記這是未來——或者說歷史上——坑秦軍、殺秦王、焚秦宮、斷秦社稷的西楚霸王。
眼下一見,始皇帝和西楚霸王氣勢高下立現。
胡亥心中小聲道:難怪項羽日後被劉邦老流氓耍得團團轉,智商果然是硬傷,沒藥可醫。
╮(╯▽╰)╭阿爹的意思根本不是切了讓項藉入宮做內侍,而是打算讓他做護衛嘛,一直慘白著臉色,嘖,這智商。
嬴政給項藉施展過下馬威,轉頭看向幼子的時候已經再一次換上二十四孝老父親的慈愛笑容,手掌揉了揉胡亥的發頂,感慨道:“車上還不顯眼,一下來你又長高了,難怪每天總是吃不夠。行了,今天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帶上護衛出門遊玩去吧。”
胡亥親熱的應下嬴政的好意,貼在他身邊乖巧的說:“阿爹一路舟車勞頓,壽春宮接風宴挪到明日再舉行吧,阿爹也好好歇一晚。”
嬴政露出舒心的笑容,眼角堆積起幾條細紋,溫和的說:“好,胡亥說了,朕這就去休息,你也早些睡,別因為南面氣候溫潤便在夜裡遊園忘加衣裳,仔細回去了扶蘇又唸叨你。”
“扶蘇才不唸叨我,他就會罰我背書。”胡亥皺皺鼻子,不由自主抬起手掌按在胸口,內衫下扶蘇千里傳來的書信緊緊貼著他的心口。
嬴政捏了胡亥鼻尖一把,沉聲道:“叫大哥,你這孩子,混鬧什麼。”
糾正了胡亥對扶蘇的稱呼,嬴政抻了個懶腰,面露疲憊的說:“行了,朕去歇息了,一路走來風光雖好,卻太累人了。”
鑫緹趕忙服侍著嬴政前往壽春宮的寢殿,胡亥站在大殿上躬身目送嬴政離去,隨後抓了轉眼睛,視線落在項藉身上。
少年依舊被衛士死死壓在地上,可自從被狠瞪過一眼,項藉便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沒了生氣,被壓制在地也不再試圖掙脫衛士們的控制,表現得十分老實。
胡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項藉,十分不尊重的抬腳提了提他的膝蓋,低聲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是家中窮得揭不開鍋了?跪人跪的這麼自在。”
原本垂頭喪氣的項藉猛然抬起頭,一雙眼睛像是餓狼似的狠狠瞪著胡亥不放,似乎隨時準備掙脫衛士的控制,從胡亥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你祖父雖然技不如人,但戰死沙場是名將們畢生的願望,他為守國百死無悔,我敬佩他是個英雄人物。”胡亥忽然開口,牛頭不對馬嘴的說,惹得項藉瞪大了眼睛,盯著胡亥彷彿他被妖魔附身了。
不等項藉表示什麼,胡亥唇角掛起惡劣的笑容,繼續道:“不過你這眼神清清楚楚這些心懷怨恨——當了失敗者不可怕,心胸狹窄才可怕,所以我對阿爹說‘你成不了大事’,力能扛鼎有什麼。”
“我能成大器!我會同祖父一樣,成為一代名將,不墜江東項氏一族的名望,把你們這群秦賊趕出楚地,打得你們落花流水!”憤怒激得項藉猛然掙脫了兩名衛士的壓制,站直了身體對著胡亥衝過去,一把捏住他的手臂高聲咆哮。
雖然壯實得像頭牛犢,可胡亥一步都沒後退,直到被他捏住手臂才微微皺起眉頭。
雖然是未來的西楚霸王,可是身高還真沒辦法跟自己相提並論呢,而且自己正在蓬勃的成長期,項藉仍舊是個八歲的男童。
項藉雖然天生神力,可到底沒有違背生長極限,眼下頭頂沒有超過胡亥的肩膀,怒瞪胡亥的模樣非但沒有什麼雄壯的氣概,反而像是長牙五爪的奶狗。
胡亥忍不住伸手搭在項藉頭頂拍了拍,語調歡快的說:“想要戰勝我大秦士卒?首先,你要看得懂兵書。”
項藉面上一僵,放開捏著胡亥的手掌,飛快背過身,頗為心虛的說:“我、我、我……我識字的!”
胡亥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項藉猛然回身怒視著胡亥放肆大笑的表情,耳朵尖紅得幾乎透出血色。
╰(*°▽°*)╯欺負人的感覺好愉快!
胡亥不再逗弄項藉,對身後跟隨的宮人招招手,宮人立刻快步走到胡亥身邊等候吩咐,他輕聲道:“取幾卷書簡過來,我帶著項藉識字。”
“我認識字,真的認識!”項藉急得滿臉發紅,飛快打斷了胡亥的話。
胡亥臉上笑容不減反增,垂下眼眸,低聲道:“嗯,我知道你認識楚文,但秦國立國最晚,使用的是周朝傳下來的文字,和立國早的楚國相差極大,你需要從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