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胡亥扭著肉嘟嘟的身體,閃躲著扶蘇的手掌,藕節似的胖手臂和小短腿胡亂踢蹬,口中接連不斷的發出笑聲,他忽然一翻身滾進扶蘇懷中。
扶蘇趕忙抱穩胡亥,男嬰瞬間抓住機會窩進他懷中,緊緊扒著扶蘇不放手,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接連不斷的喊著各種不在音調的“大哥”。
扶蘇從上到下將胡亥摸了一遍,確定他沒摔傷,立刻揉了胡亥頭頂一把當做獎勵,抬頭吩咐:“備車,我要帶著胡亥去見父王。”
內侍立刻按照扶蘇的吩咐準備車架,驅車將兩位公子從到正殿的大書房之中。
“……糧草輜重已經源源不斷運往關外將會沿途經過的糧倉。”抱著胡亥入門的時候,扶蘇正好聽到王綰老邁卻沉穩的聲音,他悄然行至角落落座。
嬴政看向長子點了點頭,視線掃過幼子,胡亥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高聲喊道:“夫…汪——!”
“噗!”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笑聲瞬間破壞了大書房中嚴肅的氣氛。
嬴政原本微微蹙著的眉頭隨著胡亥的喊聲完全舒展,看著幼子的眼神十分縱容,他嘆息一聲,對扶蘇招招手,無奈的笑著說:“胡亥已經會說話了?才將近八個月,這孩子開口挺早的。”
不耐煩趙高的懷抱,胡亥掙開他的雙手,自己撐著地面往嬴政的方向爬過去,驚得趙高亦步亦趨的跟在胡亥身後,嚇出一頭冷汗。
嬴政看著這一幕不由自主放柔臉上的表情,露出淺淺的笑容。
當胡亥終於甩著兩條胖胖的短腿快速爬到嬴政面前時,開襠褲下兩瓣滿是肉的屁股隨著動作微微搖晃,讓人恨不得上手狠狠捏一把。
嬴政抱起幼子,順手在他屁股上捏了捏,笑著說:“還是這麼有肉,長得挺壯實的,一看就沒少給扶蘇惹麻煩。”
胡亥不舒服的瞪了蹬腿,視線穿過眾人落在扶蘇身上,神色委屈,口中高聲喊著:“各、各各!……汪、汪……呃……哇!”
幼童開口之後根本找不到詞彙形容心中的想法,微微停頓片刻後,驟然大哭,立刻讓嬴政抱著他慌了手腳,臉上顯出幾分無措。
“大王,小公子怕是捨不得離開長公子了。”趙高躬身在嬴政身側聲音低柔的說。
提起扶蘇的名字,胡亥霎時停止了哭喊聲,睜著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趙高勾了勾嘴角,隨後繼續掙扎著撲騰身子想要掙脫嬴政的懷抱往扶蘇懷中爬。
“算了,把胡亥抱回去吧。”嬴政失望的鬆開手。
他懷中霎時一輕,再看胡亥的時候,嬰孩眼眶中哪裡還看得到絲毫淚痕?胡亥已經連滾帶爬的往扶蘇懷中撲了!
“這孩子真是……哎!”嬴政搖了搖頭,看向長子的時候卻收起臉上寬容溫和的神色,帶著威嚴道,“你將胡亥抱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寡人,胡亥能開口了?”
扶蘇溫和一笑,俯身抱起像是和他分別一年半載般激動的胡亥,平靜的回答:“父王派人送到兒臣房中的密報,兒臣已經看完,對為何不滅韓之後一舉攻趙早有理解,但父王政務繁忙,許久未曾前來指教兒臣。兒臣今日便趁著胡亥能開口的喜信順便來向父王求見。”
扶蘇口中的事情嬴政佈置給扶蘇已過兩個季度,久到嬴政已經將當初自己給扶蘇佈置的功課忘在了腦後,此時驟然聽扶蘇提起此事,他眼中竟然有些恍然。
但嬴政面上不顯,神色平靜的說:“說說看你從密報之中看出什麼了。”
扶蘇手臂撐在胡亥臀下墊著他坐直身體,胡亥的小腦袋立刻枕上扶蘇的肩膀,一拱一拱的撒著嬌磨蹭扶蘇的頸窩,將不願與他分離的姿態表現得淋漓盡致。
扶蘇心中像是流過一道溫泉,忍不住將胡亥抱得更緊,隨後抬頭看向嬴政自通道:“去歲匈奴異動,比往常還早了半年多派兵馬南下劫掠,不知為何竟然來勢洶洶,顯出一股不可抵擋之勢。若是我軍此時派兵繼續前行,與匈奴一同對趙國展開夾擊,平滅趙國的戰爭當然會更加輕鬆,李牧將軍也就不會有機會帶兵將匈奴截在雁門關外不得其門而入,但——大丈夫存活於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大秦志在天下,怎可讓匈奴侵佔九州沃土!因此,父王在大軍平滅了韓國後,直接班師回朝繼續磨練,而非一舉突進趙地。”
“長公子所言極是。秦趙之爭,爭的是天下,若讓匈奴那群畜生從我華夏手中分走了河山,老臣還有何顏面立於世間!老臣寧可多等幾年與李牧大戰一場!”蒙武是個粗豪的壯碩漢子,雖已年老卻仍舊猶如一隻魁梧的棕熊,當他的蒲扇大掌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