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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塘,從這種疏忽的擺設就能看出主人對住處不上心。

嬴政視線在院門口轉了一圈,已經將整個院子的擺設收入眼中:最顯眼的是緊挨著院牆的武器架子,上面擺滿了各式武器,其中弓弩和長槍被擦得閃閃發亮,讓人能夠輕而易舉的發現王翦父子最擅長的兵器是何物;緊接著是一排不大的房舍,許多都上了鎖,只簡單的開了三間,房子都敞開窗戶,見不到僕從往來。

這座清貧的宅院與王翦父子目前建立的軍功根本不相稱!

王翦父子都不是當年的武安君白起,他們雖然有自己的驕傲,卻並非桀驁不馴,聽到秦王親臨的訊息,在嬴政環視著他們住所的短暫時間內,父子兩人已經匆匆走出房間,拱手立在王車外恭敬的說:“末將恭迎大王親臨。”

嬴政低應了一聲,被鑫緹扶著下了王車。

他看了王翦幾眼,抬手指向房中平靜的說:“寡人此番前來有國事向上將軍請教。”

王翦立刻拱手行了一禮,引著嬴政向房中走去,口中道:“大王請。”

嬴政像是回到自己家中一樣自然的走在最前方,王翦錯後半步跟在他身側,扶蘇和王賁自然是跟在兩位父親身後慢慢向房中走去。

王賁自從被扶蘇救了一命之後,就對他十分親近,眼見之前還態度強硬、似乎對自己父親不滿的秦王竟然當晚就親臨家中,忍不住湊到扶蘇身邊,對他使了幾個疑惑不解的眼神。

扶蘇雖然猜測出父王大約在和胡亥對話時候被他提醒而有了什麼想法,卻不能猜測出嬴政腦中的訊息,因此回視王賁的時候,露出同樣迷惑的眼神搖了搖頭。

王賁心中一陣擔憂,不由得抿緊嘴唇。

大王懷抱天下的廣博,王賁並不擔憂大王容不下自己父親,可王賁卻不得不為了父親未來的事業而操心,對待兵事,王翦是個是個有什麼便說什麼的直人,開口十分容易得罪人,若是大王又向他詢問什麼事情,而父親直愣愣的頂撞大王。恐怕會對父親的將軍生涯有莫大影響。

尤其,扶蘇公子早在幾個月前就通知過他,大王恐怕對父親的行事風格有所不滿,王賁根本靜不下心來等著大王開口。

“大王請上座。”王翦客氣的躬身拱手行禮,等著嬴政坐上主位。

嬴政卻伸手一把握住王翦的手腕,直接拉著他對面而坐。

不等王翦眼中驚訝的神色閃過,嬴政已經叩首在他面前,卸去了身上的君王威嚴,歉意十足的開口道:“上將軍請受寡人一拜,寡人對楚之戰所思甚少,陣前對將領心中生疑,是寡人的過錯。”

王翦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浮現出欣慰的神色。

他趕忙扶起嬴政,連聲道:“大王多慮了,老夫看著大王長大,怎麼會不瞭解大王為人?縱然秦國能夠接連滅掉韓趙燕三國與國內現有的一班軍政大才謀劃的本事分不開,可若是沒有大王的統御和對我們武將前線的放權,無論有什麼好的策略都難以化作一道驚雷直接劈在六國頭頂。老夫今日未曾多言,而是直接領命離開,正是明白大王的苦心。”

嬴政獨掌大權多年,雖然親身前來向王翦致歉,可若是心中沒有忐忑絕對是假話,此時被王翦連聲誇讚,心中安定不少,面色也顯得更加舒緩。

他停頓片刻後,索性不再顧及自己的臉面,真正的說:“寡人這些年來也不過是用人得當,善於納諫罷了,當不得上將軍的稱讚。”

王翦擺擺手,臉上的神色褪去君臣的疏離,變得如同往日教導嬴政武藝時候的親近,他聲音低沉而溫和,帶著一股子令人信服的沉穩,平靜的說:“大王能夠洞察全域性,須臾之間做出正確決斷,對戰場詭譎的氣息變化也有敏銳的嗅覺,這是尋常明主無法做到的,因此,大王才立下不世功業——但楚國與中原各國不同,楚國自古風俗便遊離於中原各國之外,手中權柄盡數掌握在幾個貴族世家手中,並且還有一點……”

王翦說著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眼中滿是憂慮之情,連聲音都變得低沉不少:“楚國起源於江漢山川,全土橫跨大河之南,雖與秦國眼下的國土相形見絀,卻有著中原其他五國不能比擬的悍氣,統帥兵敗而自殺,國中也無賣國奸佞。正因楚國風俗如此,老夫才以為楚國不可輕視,大王當慎重對待。”

嬴政露出了悟的神色,見到王翦停下話語,終於開口說:“正因楚國兵力號稱六十萬,因此上將軍才反覆強調必須拉出我大秦全部精銳與之對抗。”

王翦聽到嬴政的話,笑著點點頭,欣慰的說:“楚國雖然與我大秦一樣自來被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