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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害怕,大爺讓我來送藥。”
陳凡擺了擺手,先安慰凡人,然後坐在桑公刀身旁,掏出續命丸笑道:“桑公道友,你看看,姒兄找到了續命丸,不過,他事件太忙,只好讓我代勞。”
“續命丸!”
凝視著豌豆大的丹藥,桑公大刀僵住了,目不轉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許久,一下子激動起來,興奮得無法自抑,嘴唇不停地顫抖,眼角流下了兩滴淚水。
五十年,多麼漫長的歲月,多麼美好的光陰。
從前是一位生龍活虎的修士,轉眼間卻變成了一個活死人,人不人,鬼不鬼,每時每刻都在痛苦中煎熬,生不如死。
五十年,經歷了無數次希望,同樣破滅了無數次,一次又一次陷入絕望。
今生今世,唯一的夢想就是找到續命丸,雖然知道希望渺茫,可還是不甘心。
現在,續命丸就在眼前,自己將永遠脫離苦海,重新做人,成為一個正常人,甚至於恢復功力,重回修士界。
過了許久,桑公大刀才回過神來,用顫抖的聲音說道:“謝道友送藥,敢問道號?”
陳凡笑逐顏開:“華中生,嘿嘿,你應該聽說過吧?”
桑公大刀渾身一震,兩眼放光,首次露出笑容,十分燦爛:
“原來是華道友,大哥時常提起你,他一生高傲自負,呵,應該說目中無人,卻對道友心服口服,評價極高……華道友高風亮節,義薄雲天,乃修士界一代奇人,在下真的仰慕已久,今日能得見真面,在下甚幸。”
陳凡搖搖頭:“姒兄過譽了,修士界高人甚多,在下當不得奇人二字,只是一個俗人罷了……呵呵,咱們不說了,來,趕快服下續命丸,你明天就可以康復。”
桑公大刀點點頭,忽然愣了一下,目光閃動,若有所思,輕“哦”一聲,問道:“華兄,大哥近日忙些什麼?”
陳凡一愣,隨即笑道:“還能忙些什麼?他沒具體講,但是現在形勢逼人,不用想也知道。”
桑公大刀盯著陳凡看了片刻,接著閉上眼睛,一聲不吭。
陳凡奇道:“怎麼啦?想姒兄了?呵呵,不要擔心,他命大福大,是個打不死的傢伙,無數次出生入死都安然無恙,誰也拿他沒辦法,嗯,你早點康復,他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華道友,你不要騙我,大哥已經不在了。”
桑公大刀眼皮微動,突然間,眼角流下了幾滴淚珠。
淚水一片鮮紅,是血淚。
陳凡心中一跳,強作鎮靜,笑容滿面,笑聲爽朗,聲音極其柔和:
“桑公道友過慮了,姒兄如今修為高絕,而且機警過人,除了金丹師,誰能打過他?哈哈,巧了,我半夜來到五湖,正好與他相遇,這小子還是那麼粗暴,一見面就給我一個任務,聽說玄荒殿派他回西疆。”
桑公大刀靜靜地聽著,一聲不吭,血淚卻不停地流下。
陳凡繼續笑道:“分手時他還拍著胸口,一個月後在這裡相見,咱們三人結為生死兄弟,從此以後,一起逍遙自在,傲嘯風月。”
桑公大刀嘴唇顫動,喃喃自語道:“大哥,咱們相識百年,當年你臥底赤荒殿,小弟為了家族的利益,奉命與你接近,咱們先打架,不分勝負,再比酒,又是打了個平手,最後的結果卻是惺惺相惜,視為知音。”
長嘆一聲,聲音越來越悲傷:“咱們各為其主,各懷鬼胎,卻成了最好的朋友,有一次我被赤荒殿發覺,是你挺身而出,小弟才逃出陷境,從那時起,小弟就視你為親生兄長,咱們喝酒結拜,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可是,你怎麼又忍心棄我而去?”
陳凡心中一陣顫抖,急忙說道:“桑公道友,你想錯了,姒兄真的還活著,我沒有騙你。”
“華兄,我從來不做夢,今早卻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惡夢。”
桑公大刀的眼睛依然緊閉,默默地說道:“夢到大哥渾身是血,被人追殺,又被砍下一條胳膊,大哥一邊唱歌一邊倒下,臨死前還對我說:二弟,咱們來生再見……大哥,咱們是心心相印,心有靈犀,小弟知道你走了,你是給小弟託夢……你走了,小弟只有用結義歌為你送行。”
陳凡心酸不已,只聽他面露笑容,緩緩地唱道:
“生來傲四方,美酒壯豪情,男兒義當先,拔刀快恩仇,肝膽兩相照,長笑同赴死……大哥,你等著,小弟來了!”聲音越來越低,漸漸地沒有了氣息。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