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範夫人一說就有幾分相信了。
“原來是這個緣故。不知道範大人如何得罪了太后,我見過太后的,也是個面善之人。”白冰玉雖然信了卻還有得了家中的信方才肯說,所以此時暫將注意力引到調任一事上。
“哎,不怪誰,都怪希文這個直脾氣。人人都知道皇帝到了親政的年紀;人人都知道太后此時應當還政於皇帝了;人人都知道皇帝帥百官給太后磕頭禮法不合;人人也都知道此時朝中此時全是太后的勢力;偏偏希文要上疏先說批評皇帝朝拜一事,後經晏殊大人阻攔勸解不但沒有小心反而又上書乾脆要天后還政陛下。這可不惹怒太后被調任了,我本無礙,隨著他也漂泊慣了,可是怕好容易得來妹妹的線索就這般斷了,”範夫人說著淚水便下來了。
白冰玉心中慢慢思索要如何來回範夫人,一邊從範夫人的話中細細品味著朝中局勢,她雖然聽說太后垂簾聽政,卻沒有想到太后勢力如此之大,然而她並不覺得反感,上次見過太后其人,心中除了了深深的敬畏還有些讚許,女人活到那樣的份上也算極致了。
“夫人不必著急,既然夫人如此說了我也不好說個不字,但夫人少不了耐著性子等些時日,我總是要問過主人才知道能說與否。對了我上次好像看見夫人脖子上戴著一個金麒麟非常別緻,不知道可否一觀?”白冰玉說道。
範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忙從脖子上取下來遞給白冰玉說道:“是不是那織那絹子的主人也有這樣一個金麒麟?”
白冰玉下意識的點點頭,抬頭看見範夫人已經轉哭為笑了。
“不想少夫人竟然是如此小心細緻之人,我這就回頭等你的訊息!”範夫人見白冰玉仍然執意不肯說出,便知道她有為難之處。想到小時候妹妹的細緻小心之態便不再急於得到結果了。
範夫人沒有再多說便告辭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見範夫人離去白冰玉馬上修書一封令人快馬送回白氏莊園了。
信剛送走,就見薛萬里進來了,便想打聽一下剛才範大人的處境究竟如何,剛要開口便聽見薛萬里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與夫人說些要緊的話。”
見人都出去了薛萬里方才說道:“聞聽范家李氏來家過?夫人莫要執拗,范仲淹之為人處事太過耿直我早料他必有今日,想來夫人已經知道他被貶之事。雖說此舉很得皇上歡心,但它日也必獲罪於耿直!為人臣者若要永保富貴要深知審時度勢。還是那句話莫要和范家來往過甚!”
白冰玉不懂為官之道,只當這薛萬里同太太一樣只見富貴的人,心中有些不快就反駁道:“耿直有何不對?何況我只是與李氏敘敘家常有何不可!”
薛萬里無奈的搖搖頭看了看白冰玉說道:“可惜你不是個男子,那裡就這麼愛打抱不平?耿直要看對誰,還有你以為你和誰相交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嗎?朝中事,家中事事相關,絲絲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話我說到這裡夫人好自為之!”
052 寺中誓言
見白冰玉不說話薛萬里也就不便再說了,轉身去了書房。
初六一早白冰玉便坐了轎子到了玉和綢緞莊,換上男裝直奔相國寺而去。因為穿的厚,且身孕並不是很久所以看起來並無不妥,身後自然跟著蝶豆。
御街之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寒風嗖嗖。
遠遠的就見歐陽修抄著手站在相國寺的門口在那裡東張西,淺藍色灰布長襖,一雙棉布鞋,顯得寒酸之極。
白冰玉往自己身上一看內穿鹿皮棉褲,外套夾層緞面長衫,還披著大大的翻毛藍色披風,就是身後的蝶豆也是棉襖帶夾,外披大披風的,心中多少有些感嘆,誰知道正在猶豫之時歐陽修已經看到了白冰玉忙迎了上來。
那歐陽修顯然有些激動,拉住白冰玉的手說道:“白賢弟你果然來了,為兄就知道你定然會來赴約的!”
白冰玉下意識的抽出自己的雙手,笑著說道:“歐陽大哥抬舉小弟,這大冷的天咱們找個暖和的地方再說吧!”
歐陽修滿臉笑容道:“咱們到寺中去吧,我與寺中的主持相熟,今日原是求了他來主持我二人的結拜儀式的!”
白冰玉本想糊弄過去的,誰知道這歐陽修一上來就提,白冰玉既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明顯的拒絕,只是笑笑跟著歐陽進入寺中,一個小沙彌領著一行三人到了一間客房之中,這寺院的客房不比客棧,安靜之極。
白冰玉走進去見並無多餘之物,只有一床,一桌,四個蒲團而已,桌上擺了些齋果也算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