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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的男性虛榮心,他對待女人的態度稱得上溫柔認真,只不過無法將這種狀態長時間地專注在某一個人身上。

我觀察了他這麼久,發現他真是出於喜好在發展各種可能的男女關係,就如有人喜歡收集郵票,有人喜歡收藏名錶。對此他也擁有別的男人不及的天賦,能將兩性關係之間的緊張和競爭,控制和反控制把握得微妙到位,而且他挑女人的眼光雖然不怎麼樣,但奇怪的是,這個人就是能第一眼判斷得出,哪一類女人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起碼我跟他同事這麼些年,還從未見過他因為情感糾紛而灰頭土臉,丟人現眼過。除了那一次的跟蹤狂花店小妹,但那個女孩,說到底鄧文傑也沒跟人家有實質關係。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我指的是,怎麼都沒女人找上門抽你耳光?”我有一次好奇心上來問,“按理說你明明屬於怎麼挨耳光也不為過的負心漢嘛。”

鄧文傑笑得莫測高深,問我:“試過餅乾拿去泡牛奶麼?”

我搖頭:“我不愛那麼吃,但以前在美國很多外國同學都喜歡。”

“泡完後餅乾更香哦。”

“得了吧,那還不軟趴趴像一坨排洩物。”我反駁。

“那是因為你不會泡,別小看這個,泡餅乾是個技術活,”鄧文傑說,“能泡到餅乾外軟內酥就馬上拿出來,這樣才能吃到最好吃。好,現在問題來了,什麼時候拿起餅乾才最合適呢?”

我重複:“什麼時候拿起餅乾啊,這很難計算吧,畢竟是不同的餅乾。”

“嗯,所以就需要準確像手術刀般鋒利的直覺。”鄧文傑興致勃勃地拿手比劃著,“仔細觀察手裡餅乾的變化,時間掐得剛剛好,快速果斷將餅乾從牛奶中拿出啦。”

“聽起來是很複雜沒錯,”我皺眉問,“但這跟我們剛剛說的話題,有關女人那個,有什麼關係嗎?”

“有啊,”鄧文傑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愉快地解釋,“不同的女人就如泡在牛奶中的不同餅乾,什麼時候是與之相處能達到的最高峰男人心裡必須有數,在攀登上珠峰之後分道揚鑣,雙方既能留下美好的回憶,又不用承擔面對低谷時的風險,關鍵就在於,你得明白這個時間點在哪。”

我恍然大悟:“你知道?”

“我知道。”他笑了,露出漂亮的白牙齒,“我一向是掐時間的高手。”

我看不慣他這麼囂張,忍不住說:“難道就沒遇到過失誤?”

他聳肩:“當然遇到過。”

“比如什麼?”

“掐時間的主動權如果被對方奪去,感覺就很不好。”鄧文傑想了想說,“好像整件事沒有一個尾聲結語一樣。”

我來了興致,笑嘻嘻地湊過去問:“說說,哪個女人讓你吃癟了?”

他當時笑而不答,我也沒好繼續八卦下去,但後來有一天,他來上班時情緒很壞,把那天跟著他的住院醫罵了個狗血淋頭,心外科主任囑他帶的幾個研究生,他也把人丟去觀摩室看了一天的手術錄影而不聞不問。我打定主意不在這種時候當他的出氣筒,因此一整天都小心躲著,直到臨下班前,他走到我身邊,皺著眉頭問:“哎,我看起來不像有正當職業?”

我打量他,鄧文傑醫生什麼時候都像一盞五十瓦的大燈泡,想無視他的光彩都不行,穿著白大褂,帶著聽診器的模樣更是英俊瀟灑,怎麼看也算人模狗樣。我笑了,問:“什麼是不正當職業?”

他臉色繃緊,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一個詞:“牛郎。”

我拼命忍著笑,又打量了他一番,實在覺得這廝衣冠楚楚,氣質絕佳,牛郎我雖然沒見過,可想來無論哪個時代,做牛郎都不會一身拿手術刀的煞氣吧,我搖頭說:“跟那個比起來,你比較像做推銷的。”

鄧文傑額頭上青筋冒了冒,陰測測說:“張旭冉,下次大手術你別想跟著我。”

我一聽立馬蔫了,賠笑說:“我剛剛是開玩笑,鄧醫生怎麼看都是個高知,穿上白大褂就是個主任醫師,脫下了至少是個副教授級精英。”

他冷哼一聲,說:“那是當然。”

“誰這麼沒長眼?”

他鬱悶地皺緊眉頭,半響才說:“我昨晚在酒吧裡認識一女的,大家看對眼了,想著一塊過夜也不錯,於是我們一起喝了酒,聽了爵士樂,喝得差不多了我帶她去了常去的酒店,一切都很ok,那女的身材不錯,面板也好,做的時候契合度也很高,大家盡興了就一塊洗澡睡了。”他的聲音壓著怒火,咬牙說:“結果第二天我醒來發現人不見了。床頭上放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