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卿也小呢,好像仲卿自幼沒有和家人住在一塊兒?”
“哦!青兒五歲的時候被送走,過了十來年才回來的!”
“他應該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皇后聽說過那時仲卿少年時有個很好的好友麼?”
“好友?”子夫有些覺得劉徹不會憑空這樣問,卻又不知道他的意圖。只茫然答道:“青兒幼時就在山上牧羊,孤零零一個,哪裡來的朋友?”
“那麼,後來到了你們身邊呢?”
皇帝的刨根問底更明顯了。
子夫想想道:“陛下知道的,青兒性子內斂,讀的書又多。那時在平陽府,雖然人緣很好,但和那些人都沒有什麼真正深交的。”
“後來他是做了建章衛卒吧?”皇帝似乎不記得了,“那時他肯定交了朋友了。”
子夫低頭一笑,有些羞澀地,“青兒做建章衛卒時,臣妾已經入宮了,所以……”
劉徹眼中的希翼暗了下去,子夫的心思敏感地動了起來。
雖然不是很明白皇帝劉徹的意思,但是,她敏感地知道皇帝這樣問肯定有什麼深意在裡頭。
她繼續說:“不過,那時母親在世時進宮來,說過青兒以前回家去時曾提到過他有一個極好的朋友,只是從來沒有到我們家去過的。”
“哦!!是誰?”
“不知道名姓,只說姓訾!”
劉徹強壓著心中酸酸刺刺的感覺問:“姓訾?”
——這就是你說的好友麼?朕要看看他是什麼人物!
子夫微笑了,因為她從皇帝劉徹的眼睛中讀到了她想讀到的東西,於是她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下去。
“是啊,聽娘說,那個人也是建章衛卒。……”
妒忌是有牙齒的,咬得心底很疼。
——朕一定要找到這個姓訾的建章衛卒!!
子夫還在說,“……兩人要好得很的,青兒每次從建章宮回家的路上,都會等那個人一起走。”
什麼,什麼,他是不是聽錯了!
劉徹愣愣地看著子夫。
“娘還說,有一次青兒還因為這個什麼朋友,被人差點打死呢……”
“……!!”
忽然間衛子夫的聲音離劉徹遠遠而去,無數種感覺轟隆隆的從遠遠的,還沒有想清楚但心已經明白的地方奔湧而來了。
——……姓訾的!……從建章宮回家路上一起走!……因為他,被伏擊過!
那不就是他!!
就是他自己!!皇帝劉徹!!
那時候,仲卿只知道自己叫阿彘的!!
忽然間一切無比清楚:他哪裡有時間認識旁的人,他的行蹤,自己不是一向明白的麼?就為了一句話,自己就蒙了頭了?
那個人,那個被他妒忌得要發狂的人,原來,就是他自己啊!!
可是,為什麼他不明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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灞河依然清粼粼的波光,河岸邊依然燦爛如雲霞的桃花。那個白衣黑髮的少年足臨清泉,依然俊美脫俗!
皇帝劉徹眯著眼睛看看面前的美景,微笑著:“仲卿!——”
那少年卻冷冷地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劉徹愣住了,那少年俊美的臉上如此冷漠:“你是誰?我等的,是阿彘!”
“我就是……”皇帝劉徹想分辯。
可是,劉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地分離!從自己身體的裡面,慢慢地鑽出來一個人。
是的,最裡面出來的一個人!和自己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身體,一樣的打扮!
劉徹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人,那白衣的少年也看著這個人,微笑了,他說:“阿彘!”
劉徹一把拉住那個少年,怒道:“仲卿,你看清楚,我才是阿彘!”
“你不是!”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說,眼神中帶著詭異,“你是皇帝!”
“不錯,朕是皇帝!可是,朕也是阿彘!”劉徹爭辯道。
“你不是!”那個長了和他一樣的眉眼的人冷笑了。
更讓他氣悶的是,那個白衣的少年也冷笑了:“你不是,你是皇帝!我只認識阿彘!”他邊說邊要掙脫出去!
劉徹使勁拉住不放,嚷道:“你看清楚,朕本來就是阿彘!”
那少年的臉忽然變得十分古怪,呵呵地笑道:“阿彘不會說朕的!”
劉徹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