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思索良久還是選擇回到了當時雲深墜崖之處,那時一切轉折變故開始的地方,若想救回雲深,他必定要在救雲深性命之人埋葬那具屍身之前找到他,但是他並不理解塵煙為何要說找齊羊奶玉,慕容御疆送給雲深的羊奶玉只有一塊,如今應該還在他的手裡,只是當日慕容御疆冒險回宮見過雲深再離開之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無蹤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也不知道那塊羊奶玉是不是早已經落入了他人之手。
馬車還在原來的地方,如今已經被大學掩埋,只是露出了輪廓的模樣,張瑞站在馬車附近,遠遠望向四周的方向,莽莽一片雪原,他究竟該從哪裡開始尋找。
☆、160、丹霞迎向歸人路
丹霞迎向歸人路,大雪滿滿路殊途,一杆兩擔酒色香,飄飄搖搖遇他鄉。
悠遠綿長的調子從茫茫雪原深處傳來,張瑞遠遠看去便見得一個漆黑的身影從遠處遙遙走來,張瑞沒想到這地方一道冬季竟然這樣荒僻,一眼望去除了一些片葉無存的枯枝並不見任何人煙,聽那模糊的調子,莫不是賣酒郎。
“哎……”一聲呼喊瞬間便被埋進了呼嘯的風雪中,一口冷風灌入腹中,一下子嗆得張瑞渾身一哆嗦,“前方是否是買酒郎?”
“怎麼樣,公子,來一壺酒,酒還是溫的呢。”那人挑著擔子走的越來越近步子也快了許多,到了張瑞跟前,看著張瑞捂著胸口劇烈地咳著,便不語先笑著,“我不是誇大,我也是在雪天行走多年之人,這丹田可是憋了一口氣,聲音才能這樣洪亮,像你這樣的瘦弱公子,還沒張口冷風就已經灌進了肚子,留意著些,彆著了涼,壞了肚子才是。”
“哈哈,不瞞你說,我方才的確嗆了一口雪,怎麼樣,你這酒如何賣?”這賣酒郎哈哈笑聲倒讓張瑞沒了那份尷尬,跟著調笑了幾句。
“一兩一壺,如何?來一壺?”在雪天還外出做著生意,張瑞也不好跟賣酒郎討價還價,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摸出錢袋,付了錢取了一壺酒坐在樹下,那賣酒郎索性也放下扁擔,取了一壺酒坐在張瑞身邊,“哎呀,累了累了,我也該歇息歇息了,怎麼,看你的樣子,是從外鄉來的?”
“是啊,到這裡來找人的,可是誰成想這雪竟然下的這樣大,根本不曉得從何處開始……”一口酒灌進肚子,那溫暖的溫度一下子讓身子暖和了起來,張瑞縮了縮身子,本就沒想到外面會下雪,身子上的衣物也是單薄了些。
“一看你就是外鄉來的,我們這個地方,已到了深秋,天氣變回突然冷下來,還未入冬便會下雪,瞅不準哪一日便像這樣突然下了雪,所以我們家家一入秋便會備上棉衣在櫃中,外鄉來的除了來往的馬幫商旅,其餘的異鄉客從來都是避著我們這秋冬兩季的,我看你穿著這麼薄的衣物,不如同我回村去我自家中找兩件厚實些的衣物給你換上你再繼續招人吧。你瞧瞧你這樣,恐怕走不了多遠就會被凍死的。”
賣酒郎的熱情一下子讓張瑞有些不大適應,自己長了這麼大,見過了這麼多人,從未見過如此熱情的人,心下下意識地開始有些疑惑,不知是不是他表現的太過明顯,那賣酒郎一見他的模樣,便笑了,再次開口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哈哈,沒關係,我告訴你,我們的村子就在前面不遠的,你若是不信我,自己去可以的,我們村民那可都是熱心之人呢。行了,你呢,往前走不足十里,便能瞧見一片松樹林,穿過鬆樹林向北走沒多遠就能瞧見村子了。我呢,還要繼續呢。”
張瑞愣住了,看著賣酒郎遠去的身影,張口始終未來得及說出那兩個字,當他真的開口時,那人的身影已經走遠,那輕飄飄的兩個字也再次被掩埋在嚎嘯大作的風雪中,“謝謝……”
眼下他也無計可施,也只能先到村子裡,看看能不能找到個地方留宿一晚,待他問問清楚再確定後面的去向也好,回頭又看了一眼遠去的那個身影,嘆了口氣轉身向賣酒郎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沒走多久,在他的雙還沒凍僵之前就來到了村錢,村中一切都是簡樸而溫暖的,周圍的雪都被掃得整整齊齊的。
就在這時,從村中跑出來兩個玩耍的孩子,看見張瑞站在村口都愣住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許久,看見眼前的兩個孩子,張瑞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就好像看見了童年時的自己和師兄,跟從師傅學醫的時候是他一生最快樂的時候,只可惜都已經成了過去。
“你是誰啊?”
“哦……你們好啊,我是從外鄉來的,在這裡迷了路,幸得一個買酒翁的提點來到了這裡,只想借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