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馬行空,孩子心性。”羽良夜無奈低嘆,抬頭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開始吧。”
這些備選金吾衛都想著成為皇子鳳翎衛,恐怕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一時都有些茫然。羽歌夜卻是心裡暗笑,既然想要做個輕狂皇子,不如就更像個“孩子心性”,也能讓他往日城府形象略有衰弱,他便火上澆油道:“你們可要全力以赴,若是放水,將來我遇到危險,你們可要用身家性命來賠罪。”
事已至此,備選金吾衛也只能展開拳腳,彼此格鬥。雖然沒有準備,但畢竟是備選的金吾衛,保護皇宮安全,所以手底下都有幾分真本事,團站起來竟別有一番精彩。羽歌夜也看出,其中有幾個人物,所遇對手都虛晃幾招,主動避讓,想必是貴戚子弟,卻也沒有點破。畢竟鳳翎衛是屬於他的第一支嫡系勢力,他又不準備納入房中,還不如發揮他們背後的“勢力”。
不過其中也有幾個實力當真不凡,羽歌夜還自以為武藝嫻熟,現在看來真未必能堅持幾個回合。
其中一個英俊少年尤其凌厲,他眉峰如墨,鼻眼線條剛硬,卻偏偏長著一個略圓的下巴,顯出少年的樣子,平白添了幾分憨厚。雖然面色忠厚,下手卻十分狠辣,快而準,狠而穩,已經頗得武道精髓,比起還有些花架子遺留的要霸道得多。
另一個值得關注的少年,身子高挑,長得很俊俏,雖然故意做出嚴肅認真的樣子,但是眉角眼梢都是輕佻的感覺,他也是其中最滑頭的一個,既躲開了幾位身份不低的對手,又讓過了實力高深的敵人,把其他人頂到了前面,他則在關鍵時刻出擊,那位武藝最出彩的少年對敵最多,但最後一擊往往卻是這個少年竊取。前者總是重擊致傷,讓對手不能再戰,後者卻專擊軟肋,攻擊的位置都很陰險。
不過為了給四皇子留下個好印象,沒有人敢明目張膽演戲,都真真實實捱了幾下拳腳。一個個錦衣華服的英氣少年,都顯得髒兮兮的。雖然沒有真如羽歌夜所說“最後只能剩下十二個”,但是自知沒有機會的主動退卻,最終跪在羽歌夜面前的,確實只有十二個。
“抬起頭來。”羽歌夜倚在椅上,遮陰的華蓋隔斷了陽光,只留他衣角一抹淺白,被陽光耀得越發刺眼。陽光陰影,羽歌夜的臉顯的越發蒼白,精緻如瓷,他帶著笑意,純真如幼童,也不說話,只是慢慢地,細細地,把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這一刻,每一個跪在地上的人,都在思考自己剛才的表現,敢於坦然面對他目光的,僅有一個。他輕聲一笑:“打今兒起,你們就是我的鳳翎衛,起居,安危,行宿,該你們做的,做好,不該你們做的,別碰,行了,都起來吧。”
他端起旁邊放著的青花百蝠壽桃盞,只喝了一口,就皺著眉甩在桌上。那位總是投機取巧的少年,此時越眾而出,將杯裡殘茶倒在盂裡,拎起旁邊的茶壺,為羽歌夜添了一杯水。
羽歌夜抬起頭,少年已經恭敬地託著茶盞,低頭到只能看到烏黑的眉毛和鼻尖。
“你叫什麼名字?”羽歌夜接過茶盞,用杯蓋輕輕拂去上面浮動的一彎碧翠青葉。
“回稟主子,奴才沈聽河。”少年全無剛才狡黠之氣,恭敬到有些拘謹。羽歌夜輕嗅杯沿,低聲嘆道:“茶是好茶,可惜水不好。”他將茶杯放下,走了兩步,忽然回頭又指著那位武功最高的少年,“以後就你們兩個貼身伺候吧。”
和其他人一樣正暗惱錯失機會的少年不由錯愕,認真到嚴肅的臉上顯出掩飾不住的驚喜,連忙單膝跪下應到:“謝主子。”
沈聽河拿起華蓋,亦步亦趨跟在羽歌夜身後,兩個少年一左一右陪在羽歌夜身邊,而和羽歌夜一起來到教武場的大內侍衛們,這一次沒有再跟過來。
貼身侍衛,無疑是鳳翎衛中的佼佼者,預設的頭目。一步躍居眾人之上的兩個少年無疑讓錯失良機的十位心懷嫉羨,但此時先機已失,如何日後得到重用才是重要,所以紛紛跟上來,自發併成兩列。
“我們的四皇弟,看起來是個很挑剔的小主子啊。”羽驚夜走到羽良夜身邊,笑意爽朗。羽良夜溫純笑道:“都是母君從小嬌慣的,回去我一定好好說他。”羽驚夜嘴角翹起,開懷大笑。
至於笑意有幾分,就只有他自己知曉。
☆、6鳳翎初浴
回到坤寧宮的羽歌夜帶著嬌氣撲到了唐修意懷裡,一路上被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四皇子弄得心中分外忐忑的侍衛們悄悄鬆了一口氣,只要還會撒嬌,那就只是個孩子。其實這些侍衛並未比羽歌夜年長太多,只因自小入宮接受訓練,知道尊卑有別,才格外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