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徐北讓胡老漢從地窯裡紅薯和土豆各搬一筐出來,在院子裡擺開來,書房裡看書的徐敏慶聽到動靜走出來看看:“哥,你這是要做什麼?”
如今的徐敏慶已長成十五歲的少年,與當初在上坡村時相比,簡直髮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回去若無人說明身份,只怕都不認識了。三年過去,身量拔高了許多,不過仍與徐北有些差距,只到徐北的鼻子下面,可因為骨骼不如徐北的寬大,偏向南地人的纖細,因而依舊顯得身長玉立,素色的直裰長衫穿在身上,行走時袍尾輕輕擺動,有時就連徐北冷不丁地看了都會愣住,這真是他養大的弟弟?
以後誰再敢說他徐北是個粗鄙不堪的,關門,放弟弟!
把敏慶往那些人前面一擺,誰家的兒郎有他弟弟這般出色的,他這個粗人可比那些自命不凡的傢伙會教養人,徐北厚顏無恥地把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推了。
現在徐敏慶不僅在書院中才名極響,就是在灩州城中也頗有名聲,世子和四公子越來越不吝嗇表現對徐北的偏愛親近,身為徐北唯一的弟弟又是少年成名前程可期,徐敏慶這支優勢潛力股成為許多人家心目中的好女婿,其中不乏一些書香門第,徐北是個粗人不要緊,可徐敏慶會念書啊,況且一些人家隱約知道慎之書肆就是徐敏慶一手弄出來的,一步步往外推廣的慎之書肆,足夠彌補他出身上的瑕疵了。
一些人家託到了路允之跟前,一些人則親自找上徐北,希望能與徐家結親,第一次聽人提起這事時,徐北瞠目結舌,在他眼中弟弟才多大,這都要成親了?同時心裡生出一股不爽的情緒,憑什麼他養得這麼好的弟弟就要被別人家給拱了。回到家酸溜溜地跟敏慶一提,敏慶立即回絕了,說年紀還小不想考慮這方面的事,這才讓徐北的心情迴轉。
徐北一邊心裡感慨一邊回道:“之前不是跟你提過,這些可以用來做成粉條,這段時間空了正好做做看,做成後咱鋪子裡又可以多樣東西賣,而且做成後粉條能夠存放的時間更久。老胡,把大傢伙的都叫過來,大家一起動手。”
“好咧,大少爺。”胡老漢放下手裡的工具轉身去叫人,知道徐北又要琢磨新東西,大家都極感興趣,沒一會兒就趕過來了,他們過來時,徐北已經撈起袖子從井裡打水上來,清洗紅薯土豆,胡老漢看了趕緊接過來。
大家都覺得徐北要麼不出手,要麼一出手肯定能弄出好東西出來,不說其他大的方面了,就說這兩年鋪子裡賣的牛軋花生糖和牛奶糖,給鋪子帶來了豐厚的利潤,徐北也大方,給哥幾個都送了一些乾股,有錢大家一起賺嘛,他現在的身家根本不愁沒錢使。
有嚼勁的牛奶糖也被做出來了,原先發愁的那明膠問題,經過屢次試驗得到了成功。他將收來的牛骨豬骨加上豬皮之類的含膠質頗多的東西,先用石灰水泡軟再洗淨後,放大鍋裡熬煮,熬成濃稠的湯汁,再將裡面的水分蒸發掉,剩下的就是可食用的明膠了。
奶糖一經推出便頗受大人孩子的歡迎,成為徐記鋪子裡又一暢銷貨物,這兩年不是沒別人嘗試去做這兩樣糖果,可少了關鍵性的步驟,就是做不出徐記鋪子裡的口感,也不是沒想過收買徐家的人套出配方,可發覺根本無從下手,至於說用權勢逼迫,也不看看徐北身後站著的是誰,誰敢跟四公子較量?趁早關了鋪子滾回老家吧。
雖說沒能做出同樣的糖果,可因為互市的開設,想從北蒙人手裡弄些奶製品,對於一些有實力的人家來說還是可以的,這世上從來不缺聰明人,因而近來北地尤其是灩州城內也陸續出現了一些由那些奶製品再加工成的食物,還別說,徐北也買了嚐了嚐,味道挺不錯的。
也有那聰明人從徐記鋪子裡購買兩種糖果,再一轉身以高出一倍甚至幾倍的價格賣到外地去,根本不愁沒銷路。徐北也是隔了段時間才知道這一情況,笑了笑並沒阻止別人從鋪子裡買貨,不過只有一個門面的確小了些,正好隔壁鋪子有出手的跡象,他用了稍高的價格買了下來擴大了門面,又辦了個小作坊擴大生產規模,生意蒸蒸日上。
徐北跟大家說了下步驟,非常簡單,就是切塊磨碎了再洗粉,純手工體力活,對於他們來說也費不少多大力氣,一起在院子裡邊幹活邊說笑起來,徐敏慶也回房換了身短打,出來加入了其中。徐北見了沒阻攔,對他的功課從不用擔心,看書時間長了換換腦子也好,再過段時間他就要參加王府舉辦的策論大賽了。徐北早問過敏慶自己以及路允之,二人都說沒問題。
“啊,你們一大堆人湊在一起做什麼?咦,不是紅薯跟土豆麼,用來做什麼?莫非又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