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卻要到畢業之後自己去經歷——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學校裡的一切都是安全美好的,明明教授懂得外面的危險,卻從來不把歷盡人心與挫折的經驗告訴孩子,甚至違心的在書本上寫明,世界是鮮明劃分成黑與白。
可笑。
薩拉查將目光遊移到窗戶外面。
日光正好。
等結束這堂課去廚房,凌查大約才睡醒,正好。
這個世界很神奇
凌查靠在床上翻那本被用做黑魔法防禦術教材,除了洛哈特幾乎每個教授都不更換的《黑暗力量:自衛指南》,事實上他剛剛睡醒沒多久,從浴室洗漱完畢又躺回床上,沒辦法,這張柔軟的床很得他心意。
開學前一天親自去翻倒巷挑選出來的精美又沒有奢華氣息的傢俱整齊的擺在房間裡,它們像千年前被放在這裡的擺設一樣,內斂的華貴優雅,恰好在那個位置,多放一件裝飾都不大一樣。一張有兩百年曆史的紫檀木小圓桌上一個用水晶與藍寶石細細雕琢的魔法沙漏正好落下去三分之一,顯示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十一點半左右,用銀絲混雜斯芬克斯頭髮編成的半透明帷簾有大半垂在床邊四層用琺琅裝飾的慄木架子上,金質掛墜盒被隨意的擱在上面,掛墜盒外用細碎綠寶石重新鑲嵌的魔文時不時閃爍下詭異的光,盤著的蛇眼會隨之微微睜開直到魔文重新黯淡後再次閉上。
——某隻被關在裡面的黑魔王魂片已經要抓狂了。
他從昨天晚上看見那個所謂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前就發現有些不妥,等到半夜在廚房門口再次遇上,梅林!竟然有一小塊魂片在救世主的額頭上!主魂瘋了?拿活著的東西做魂器?不,那片靈魂那麼小,小得連自主意識都不可能產生,如果能夠脫離這個掛墜盒襲擊哈利。波特,藉助那片與救世主共生十幾年的靈魂碎片,他會非常輕易得到一個身體,雖然還是個小孩,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是沒得挑的。
但是這個前提就不成功,因為他根本沒辦法從掛墜盒裡出來。
畫像無聲的移開了,薩拉查還沒進來,一股濃濃的碳燒牛排的香氣就瀰漫進整個房間。
凌查扔下手裡的書,還有點半睡半醒的睜著眼看薩拉查:
“伊里斯怎麼樣?”
“她已經很有節制的吃東西了,但還是驚呆了同一張桌子的學生。”薩拉查順手將澆了黑胡椒醬汁的牛排銀盤擱在放密銀坩堝的桌子上。
“……她沒盯著你看?”
“我沒去大廳,伊里斯的事是麥格告訴我的,並且我很遺憾……”薩拉查靠在椅子上翻剛剛凌查扔下的書,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隔壁就是拉文克勞學院的桌子,他們猜測伊里斯有龍的血統……”
“……”
“而格蘭芬多那群普遍缺少幾根神經的孩子,已經有崇拜伊里斯的了,聽畫像說,還有一對韋斯萊家的雙胞胎下賭注,霍格沃茨沒有能在飯量上比過伊里斯的人,他們答應分一半贏的錢幣給伊里斯買糖果吃。”
凌查無奈的看了眼沒有表情的薩拉查,伸手扶額:
“薩拉查,伊里斯是女孩子。”
薩拉查從書裡抬起頭,湖綠色的瞳孔在凝視慵散靠在一堆枕頭上的凌查,睡袍的領口沒有拉攏,少年的形貌,那白皙的肌膚上兩道精緻分明的鎖骨露在外面,微微眯眼後薩拉查用漫不經心的語氣繼續說:
“我以為,當她被分到格蘭芬多開始,你就該有這種覺悟才對。”
“我到現在還有點奇怪,為什麼是——”凌查停了下,轉用種古怪的語調說,“難道就因為她吃東西的樣子?除了我們她就對任何事情都不關心的性格?我要去校長辦公室找那頂帽子好好問問,這很有趣……薩拉查,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從昨天晚上七點到現在,我都沒合過眼。”
“……昨天晚上叫你睡,你又說不困。”
“我今天凌晨五點倒是有睡意了,可你又不可能起來去上第一堂課。”薩拉查沒有表情的說著,開啟裝飾有繁複藤蔓紋的高腳衣櫃拿出一件與凌查一樣的睡袍,走進了浴室:
“下午三年級、六年級格蘭芬多與赫奇帕奇的課。”
正換衣服的凌查一僵:
“七個年級?”
這種沒頭沒尾的話也就薩拉查能聽得懂,聲音夾在隱約的水聲裡:
“七個年級都是赫奇帕奇與格蘭芬多合上。”
“薩拉查……”
“你後悔沒有早起了。”不是疑問,是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