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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雙,識略高臣數等』十個字;如果流言屬實,算起來是一字千金。

不過,行賄之說,雖不可知;而就事論事,卻非有此十字不可。蔣益澧的才具如何,軍機大臣大都瞭解;無不以為他難當方面之任。是故雖經左宗棠在奏摺中暗示,他可代郭而為粵撫,並利用李鴻章### 作陪襯,來抬高他的身價;而朝廷始終裝聾作啞。現在左宗棠的這十個字,分量之重,如雷灌耳,那就裝不得聾,作不得啞了。

不過,裝聾不許,卻可裝傻,朝廷有意不理左宗棠的暗示;只如他表面所請,在同治五年正月初八降旨∶『著浙江布政使蔣益澧,馳赴廣東辦理軍務,兼籌糧餉。』

當保薦蔣益澧的奏摺拜發之時,左宗棠對克復汪海洋所盤踞的嘉應州,已有把握。在十二月十二發動總攻,一仗大捷,汪海洋為亂槍所殺;十天以後,克竟全功。左宗棠在年底拜折∶『收復嘉應州城,賊首殲滅淨盡,餘孽蕩平。』

這一下等於肅清了長毛餘孽,左宗棠本人班師回任,各軍遣歸本省;然則蔣益澧『馳赴廣東』,辦何『軍務』,籌何『糧餉』?如果有力者作此一回,蔣益澧的新命,就可能撤消。左宗棠當然早就計議及此,於是借題發揮,對郭嵩燾逼得更緊了。

所借的題目是『高連升帶所部赴任』。高連升的本職是『廣東陸路提督』;如今左宗棠節制三省軍務的任務告一段落,自回本省,則高連升亦應有廣東履任。提督到職,除本標親兵以外,無須另帶人馬;而左宗棠卻囑咐高連升盡攜所部赴新任。表面上的理由是大亂初平,民心不定,『以資鎮壓』;實際上是有意給廣東出難題,因為高連升所部有五千人,每月至少亦要三萬金銀子的餉銀,當然歸廣東負擔。

可是,廣東歡迎高連升,卻不歡迎高連長的部隊。於是左宗棠上奏指責廣東,大發牢騷,說是『臣捫心自問,所以為廣東謀者,不為不至,而廣東顧難之。欲臣一概檄飭高連升所部為旋閩,茲則臣所不解也。如謂高連升軍餉仍應由閩支領,則試為廣東籌之,應解協閩之餉,約尚有三十餘萬兩,此次資遣各省難民及嘉應州、鎮平縣賑恤平糶米糧及臣均撥鮑超一軍軍米價銀,應由廣東解還歸款者亦約五萬餘兩。即以此款悉數移充高連升軍餉,以閩餉濟閩軍,約足一年之需;一年之後,諸患漸平,陸續裁撤此軍,亦未為晚。』各省協餉,哪一省虧欠哪一省,是筆永遠算不清的帳,反正能打仗就有理∶打勝仗更有理。左宗棠對這一層瞭解得最透徹,所以能夠侃侃而言,氣壯更顯得理直。

左宗棠的折報,常在最後發議論,此折亦不例外,因為打擊郭嵩燾的緣故,殃及廣東,亦被惡聲∶『伏思海疆之患,起於廣東;中原盜賊之患,亦起於廣東,當此軍務甫竣之時,有籌兵籌餉之者,應如何懲前毖後,以圖自強?若仍以庸闇為寬厚;以諉卸為能事,明於小計,暗於大謀,恐未足紓朝廷南顧之憂也。合無請旨敕下廣東督撫熟思審處,仍檄高連升帶所部赴任之處,出自聖裁。』這個奏摺,象以前所保蔣益澧的奏摺一樣。左宗棠幕府中得了紅包的人,密抄折底,寄達浙江,蔣益澧雖是粗材,但畢竟也還有高人,告訴他說∶高升之期已不在遠。蔣益澧喜不可言,隨即刻印了廣東巡撫的封條,準備打點上任了。

這個奏摺最厲害之處,是在借瑞麟以攻郭嵩燾。事由瑞麟一諮而起,左宗棠的咄咄逼人的筆鋒,在前面亦都指出瑞麟;這是暗示,如果攻郭無效,便要轉而攻端了。瑞鹿在廣東的政績如何?朝中大臣,盡人皆知;而恭王與文祥,較之道光、咸豐兩朝若干用事的滿州權貴,雖不知高明多少?但亦認為瑞麟必須保全,因為第一,軍興以來,督撫十分之九為漢人,此是清朝開國以來所未有之事。眼前亦僅只湖廣、兩廣是旗人;倘或左宗棠對瑞麟參劾不已,逼得朝廷非調不可,一時卻沒有適當的旗下大員,可以承乏。其次,瑞麟有慈禧太后的奧援,動他不得。第三,瑞麟雖是庸材,但很聽話;尤其內務府的經費,跟粵海關有很大的關連,能有個聽話的粵督在廣州,諸事方便。

因此,朝廷就必須安撫左宗棠,不但為了保全瑞麟,亦因為由『恐未足紓朝廷南顧之憂』這句話而起了警惕。所以上諭中責備瑞麟,措詞相當嚴厲∶『左宗棠凱旋後,粵省安插降卒,搜誅土匪,善後之事方多;正當留扎勁兵,以資鎮壓。瑞麟既諮催高連升赴廣東提督本任,何以反令左宗棠將其部典檄飭回閩?倘閩軍凱撤,而降卒土匪又復滋生事端,重煩兵力,該署督其能當此重咎耶?』

接下來便是悉如左宗棠所請∶『高連升所部五千餘人,計每月餉需不過三萬餘兩。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