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的上面。她面無表情的刪掉那條聯絡人,把手機扔在副駕上,握著方向盤的靜默了幾秒,掛上D檔,踩油門起步。
從南思文住的地方往市區裡走的路,有點堵。顧清夏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問清楚了景藝的病房號,她一路找過去。很容易就找到了。
單人病房,門半開著,能看到裡面的人。景藝半躺著,他的妻子就坐在床邊。顧清夏邁進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張嘴,啊——”女人細心的吹涼勺子裡的食物,給他送到嘴邊。
景藝無奈道“啊什麼啊,又不是小孩。”聲音有些虛弱,懶懶的。雖然這麼說著,還是張開嘴含住勺子。
“小孩?你還不如小孩呢。”女人埋怨道,“小景都知道喝酒不能開車,你當爸爸的反而不知道了。”
“我真的只喝了一點而已。”景藝辯解。
“那怎麼撞了?”
“我當時在想事情,走神了……”
“你不喝酒的時候難道就不想事情了?怎麼不見你撞車?啊——”
“……”景藝無言以對,乖乖的張嘴。吃了幾口,“不想吃了。”
“才吃一點。”
“吃不下,噁心。”
“頭還暈嗎?”
“還好……”
女人放下碗,坐得近了些,俯身伸手輕輕的摸上丈夫的頭,低低的埋怨“你啊……”
絮絮叨叨的唸叨。有些人或許會覺得煩。但有些人會覺得,心安。
顧清夏清楚的看見了景藝望著妻子的眼神。那是男人老婆孩子熱炕頭,感到心安的眼神。她斜身靠在門框上,垂眸聽了一會兒,轉身離去了。
景藝閉著眼睛,聽著妻子的絮絮叨叨。他頭暈不想動,嘴角卻微微的揚起了弧度。他睜開眼睛,目光掃過門口。剛才看到的那個側影已經不在了……
很好。
他開車的時候,想的是她,他因此走神了。但是在車子相撞的瞬間,他心頭掛念的卻是眼前這個微微發福的女人,還有,小景。
沒有顧清夏。
沒有……
對她狠心的分手,他忽然釋然了。
“幹嘛去?”他拉住要起身的妻子。
“我給你把床搖下去,你平躺著舒服點。”
“……好。”
她還細心的拉上窗簾,調整了房間裡空調的溫度,給他蓋上了薄薄的夏被。手腕忽然被捉住。
“我睡會兒,你別走,陪我一會……”他說。
“怎麼跟小孩似的……”她嘟囔著,卻還是坐在床邊,跟他牽著手,溫柔的輕拍他的手背。
醫院的窗簾不隔光,陽光穿透靛藍色的布料,把房間打成了淺淺的藍色調,看起來就沒那麼炙熱了。景藝閉上眼,手裡牽著的那隻手胖胖軟軟,熱熱乎乎,摸著很舒服。她的輕拍有一下沒一下的。
慢慢的,睡意就湧上來了。
星期一,南思文照例在東南五環外的輻射路上等著老闆的電話。沒活的時候,他們其實很閒。幾個人找個樹蔭,鋪上報紙打牌。南思文打了兩把,一抬頭,看見遠處那個廣告牌子又再搭腳手架。
他心中微動,把手裡牌都甩出去,起身朝那邊走過去。
“哥們兒,你們這活挺辛苦啊……”手擋著陽光,他跟站在下面的人搭話。
“可不,掙得就是個辛苦錢啊。”
“我們也是啊……”南思文遞了根菸過去。
都是在外面的打工的,遞根菸,喊兩句辛苦,立刻就有了共同語言。互相問了問對方這行的情況和收入,再抱怨幾句老闆的刻薄小氣,很快就熟了起來。
南思文狀似隨意的問“前兩個星期這邊出了事,是不是你們的人啊?三四個男的,想弄一女的。”
對方看了他一眼,兩個手指夾著煙,“嘖”了一聲“你們都聽說了啊?就是我們公司的。膽子真大啊!不過那女的……我跟你說,她就是活該,自找的!”
南思文陪著耐心聽了他抱怨了一會顧清夏對他們的嚴苛和刻薄,不動聲色的打聽明白了顧清夏的公司名和地址。
中午和工友一起買了三輪車拉過來的盒飯,大家一起蹲在馬路牙子上吃。吃完午飯,看看時間,他估摸著下午不會有事,打了聲招呼,說聲“有事”先走了。搭著開發區的班車,走一段高速,不堵車的情況下,去市區不過二十分鐘。他在帝都最繁華的CBD下車,抬手遮著陽光,目光越過高高的立交橋,看著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