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午夜了,歐陽還是遲遲不來說‘衛斯理’的生死,按皇帝的安排,葛喬應該已經見到了主星的那枚秘密‘指環’,她又會做出什麼選擇呢?
霍驤:“她不知道,你一直在放過她。”
“皇帝對選擇的臣子就應該包容,我對你不是也很好?”玩味的謝留行難得放高了一點期待,他挑指敲著酒杯,出聲噓了身邊人一聲:“夜王閣下,記得我們在學校打完架的固定消遣嗎?每次我們都會頂著滿鼻孔的血唱著歌爬回來,那時的我們可真衰,但鮮血流淌過手後必須要用酒精獎勵自己,這是對一群找死者的超度。”
將軍舉杯嚐了一口,他跟皇帝聊起了舊時代的碎片:“你是一杯倒好不好?喝酒獎勵自己的是我,你吃的是南瓜撻,還都是我掏錢買單,我說我要跟你分著,你每次都挖走八成,一邊吃一邊氣我。”
謝留行被破壞掉氣氛,他傾訴起不平:“您從小是有錢公子,我可是家裡爸媽從不給零花錢的苦命孩子,這有什麼不對嗎?您以前還說過要帶我去黑潮島的精靈谷玩,帶我坐軌道火車,帶我見識蝴蝶湖水裡的麥穗花長什麼樣……我天天在主星,你說我怎麼看到?這都是你騙我的……”
用單純感向他胡鬧的謝陛下比熟練迷情技巧更引發岩漿對鑽石的渴求,霍驤也無條件慣著,反正不過多久,這個抱怨自己是騙子的皇帝就要看到這些禮物了。
將軍摟住某人長大也不成熟的頭,口中提到一件事:“謝留行。”
嗯?
霍驤:“衛斯理和七年前的刺殺無關,我其實很早就對比過了他的刀,不是那一把,殺你的另有其人,這次之後,我們該想想拉更多盟友了,僅僅靠仙女座的支援還做不到一呼百應。”
謝留行早有所料,他隱隱覺得心被提上斷頭臺,但在多年血誓者的面前,他總能收穫一種無條件的立場。
霍驤告訴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的,兄長大人已經脫離了青少年都有的經濟困難,全給你買。不要總想著犧牲,白鑽也可以是我單純想送的禮物,你很適合白色。”
謝留行嚐到了一絲賽過南瓜撻的微妙滋味:“那我就靠著兄長大人了。”
謝留行往旁邊主動依靠了一把。
霍驤僅穿著睡褲輕輕接住了人。
玩鬧間,將軍的處女座紋身抵住了皇帝的肩頭,兩個人一冷一熱,皇帝的冷被融化了,但他們不是為了性/欲。
此時此刻,二人廝混挑逗染上的胸口玫瑰色還在,謝留行被窗簾透出媚色的下嘴唇也是紅色,這景色令二人自己的欲/念看了都心癢難耐,但他們竟都在為一件事而忍著。
謝留行感嘆,看,我和他不僅友情逐步變質了,還從人間處處可見的身體取悅一步步朝著靈魂的索求去了……
因為最懂他的傢伙織出了一張為期百年的波絲網。
波絲即蛛網。
它飄起來是一點不野蠻的輕柔,可也怪了,蝴蝶蛾子掉入後,背後這對花色斑斕的大翅膀能跑也會自己放棄……哪怕頭頂搖晃的一把把大砍刀總把他搞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得活著,為了這張包住他生命的網,謝留行也再活百年,早日解決另一群想取代他的真撲稜蛾子,送他們進火爐。
謝留行清了清怕火的嗓子,他這隻美麗又愛舞的蝴蝶把脆弱翅膀向爐子關好,拿起了貯備好的遇刺血包。
“①有位偉人說過,新生社會是一種抽象物,它只有一條取得血肉之軀的途徑。既要一呼百應,總得歃血為誓,我何時能崛起,這就要看我的第一位宇宙盟友了。”
……
風雨欲來的黑夜,一雙尖刀般的高跟鞋正走近老格林鮭魚店。
12年前,少年帝王火燒全城,他用推翻政權的辦法救下了整個國家,小熊路是那把火燒起來的第一個訊號。
這就像一段國家血淚,崑崙星那幫沒活下來的人都在下方,每途徑過一塊地基,鞋子的主人都覺得自己踩到了地底下一具無法瞑目的民眾屍體,她也開始敬畏。
這時候,懷念死者們的女性嗓子唱出了一段悲傷的曲子:“七顆星辰閃耀在水中,國王之女揹負七重罪。白荊棘留下血祭,她的靈魂困於七重罪。”
歌詞點綴了無人走過的路,不服從君王的靈魂露出了臉——是射手座那位半生沉浮的女相。
葛喬的出現帶來了反叛的躁動,她還沒靠近監獄這個位置,但她把玩著一堆列印出來的血紅色傳單。
這堆紙上是謝留行的身世。
這一步,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