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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接著杜夷曲爾首先發表演說,他要求回國的幼童們不要忘記美國,不要忘記哈德福,要記住在這裡生活的美好時光,與他們在美國的家長、玩伴、同學、教師保持長久的友誼。

馬克吐溫也聞訊趕來了,在杜夷曲爾之後,他發表了演說,他說:“我深深地為你們這些來自古老大清帝國的年輕朋友們感到驕傲,作為你們的鄰居,你們平時那彬彬有禮的風度,你們在學校和美國家庭受到的好評,都使我為你們而高興。你們的勤奮、努力和剋制都是有目共睹的。相信,你們留在哈德福的身影是美好的,如果你們回到自己的祖國,有所成就時,千萬不要忘記哈德福,這裡有你們的美國家長、玩伴、同學、老師,還有如我這樣的朋友!”

第二批迴國幼童代表李恩富是一個受美國文化影響較深的人,他取下假髮,走到杜夷曲爾牧師身邊,非常激動地說:“各位同學,我是第二期赴美的,至今在這裡生活了八年,你們也許注意到,我是較早穿上西裝的,也是較早剪了髮辮的,可是,衣服換了,辮子剪了,但我這顆心沒有換,這是一顆屬於大清帝國的心,我真是奇怪,那些朝中的老爺們從來沒有來過美國,卻對我們說三道四,我更感到奇怪,陳蘭彬大人這麼多年來為什麼在華盛頓;卻從來不來我們哈德福再看一看,我更奇怪,吳嘉善先生自己那麼老了,想回去卻要把我們拖上,有太多不可思議的事了。今天我真的不想說這些事,但是我不能不說。”他望了望下面的同學,有人在向他擺手,示意他不要說這些。他會意地點點頭說:“好了,不說這些了。各位同學,在這裡八年,我有太多的感受,美國有許多東西我們國家都沒有,這裡已是鐵路縱橫,可是我們大清國還是肩挑馬拉,這裡已是電報頻傳,我們大清國還是人工送信,這裡有許多高樓林立,我們大清國還有許多地方是茅草小屋。我們的責任太大了。我與同學們長期相處,我們做得不夠好嗎?我們的美國同學學完學校課程,就可以結伴旅遊,可以開心度假,我們卻要回到肄業局接受更嚴格的訓導,體罰、責罵,我們都得忍受,可是,當我們正以飽滿的熱情開始我們的大學生活時,那些官老爺卻要把我們撤回去。這算哪檔子事?”

李恩富說來說去,離不開發洩內心的不滿,使現場氣氛非常凝重。這時容揆大聲問:“李恩富,回去怎麼辦?我們的大學沒有完成怎麼辦?”

李恩富想了想說:“沒有什麼怎麼辦的,要我們回去是皇帝的聖旨,作為大清國的臣民,這一次我無意抗旨,但是,我要告訴各位的是,我一定要想辦法回來的,我覺得這裡有太多的東西可學了。”

容揆說:“這裡是不是還有你難於割捨的人?”容揆一說,全場暴發了難得的笑聲,因為李恩富經常在幼童中說他愛上了一位美國姑娘,而且將來一定要娶這位美國姑娘,事實上,這次回國後,三年後他真的在親友的幫助下回到了美國,繼續了他在美國大學的學習,而且果然娶了一位美國妻子。

李恩富聽到容揆這樣說,知道容揆是為了不使現場氣氛太尷尬,但這多少觸動了他敏感的神經,他望了一眼人群中那位正在對他發笑的金髮姑娘,向下麵點頭說:“我的演講至此結束。”其他幼童也都不約而同地看到了那位對李恩富微笑的姑娘,一陣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杜夷曲爾牧師對李恩富說:“願上帝賜福於你!”

李恩富說:“謝謝!”

李恩富回到人群中。

深情惜別(4)

第四期赴美幼童梁誠走上了講臺,他不是這次回國的人,屬於最後一批,梁誠雖然到美國最晚,但他的語言天賦很好,英文和中文都學得不錯,加上年齡較小,是得到眾多學兄們呵護的一位。他站在杜夷曲爾身邊,整了整瓜皮帽,揚了揚長衫袖,好象有意向在場的人展示他那一身典型的大清國官學生裝扮,望了全場一眼,緩緩地說:“非常感謝杜夷曲爾牧師,感謝馬克吐溫先生,也很感謝那麼多美國家長和教師前來參加我們的*。”他有意地停了一會兒,大家一聽,不對啊,這不象是大家平時認識的梁誠所說的話啊,倒是有些象美國總統在發表演說,有些人忍住,極力控制住自己,不發出笑聲。梁誠一臉嚴肅地說:“今天,我們在這裡舉行隆重的惜別會,明天就有四十位同伴要踏上歸途,我們真誠地向這些踏上歸途的同伴們表示祝福,祝願他們一路平安,順利地見到自己的父母親人。”

他停下來看看全場,大家都在等著他繼續往下說:“親愛的朋友,在美國確實有我們太多太美好的記憶,可我們終究是要回到大清國的,十五年後回去也是一樣,現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