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玉拎著包和外套剛剛出了電梯,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打電話給了他。
“喂。有事嗎?我開會呢。”於禮的聲音可以壓低,像跟無形的線,緊緊纏在她心口上,又癢又麻。
“哦,你今晚早點回來好嗎?我等你吃飯。”錦玉不知覺的也壓低聲音。
於禮其實並沒有開始會議,他捏著手機,那邊已經是嘟嘟嘟的忙音了。
“於副市。事情都辦好了。”助理過來輕聲彙報。
“辦好了就行。”於禮聲音慵懶,嘴角帶笑,緩緩的轉過辦公椅。
“那——這事可以讓小劉知道嗎?”助理是他從基層訓練就開始帶過來的人。深知他的往事。
“無礙。不必刻意隱瞞。”於禮唇邊的笑意擴大成一道完美的弧線。
要知道,那就讓她知道吧。可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奈我何呢?宋華棠,你能把我怎麼樣?
入夜。於禮邁著刻意放慢的腳步推開門。本來五點就已經下班,一時間心血來潮,約了楚晉銘一群人到不夜城喝了幾杯。硬是拖拖拉拉到了十點半。回到樓下的小店,竟然還惡毒的去吃了一碗牛肉麵。
現在,終於差不多十一點半了。他不知為何,竟然有種血液沸騰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有多久沒有過了?
依稀記得上一次,是因為於正跟他說,啊禮,婚姻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娶,為父也可以替你推掉的。
他一直冷靜的眸子裡,漸漸被一些洶湧的墨色覆蓋。他竭力剋制,唇邊盪漾起絕美的笑意“不用。能娶到宋小姐,不知是多少世家子弟的夢想呢 年輕懂事,大方得體,還附帶著一半的SL集團股份。我真是感謝你,替我訂下這樣完美的婚事。”
“於禮!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給我正經一點!”於正難得一次動怒。
“很抱歉啊。我也不是開玩笑的。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怎敢不正經呢?”他的媚眼像極那個人。就連性子都像得不可思議。於正有一瞬間失神。
可是推開門,原本準備燃燒的血液,竟然慢慢冷卻了下來。
飯廳裡光影綽綽,飯桌上點了幾支蠟燭,桌子上熱湯,牛排,水果沙拉。是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燭光晚餐。
做飯的人面前整齊的擺了碗筷,刀叉,如果沒有她手裡那本厚厚的賬本,其實可以堪稱完美了。
“你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了。”錦玉放下手中賬本,從桌子後面的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
“你餓了難道不知道吃嗎?”於禮接過紅酒,從酒櫃上方的格子裡拿出開瓶器。
“o(︶︿︶)o 唉人沒齊就吃飯多沒有禮貌啊,再說我沒有這個習慣的。”錦玉把他那套餐具擺出來。
這樣篤定自信他會乖乖的坐下來乘了她的情。
他偏不!他就要她欠著!就要她還不清!就要她心裡時刻記掛著他!本意是這樣的。為什麼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還自動自覺的倒滿兩個杯子。
“我敬你。於禮。謝謝你。”錦玉端起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一飲而盡。
這樣莊重嚴肅的感謝。好像他做了什麼讓她無法報答的大事,其實不過是一個電話,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於禮忽然覺得無話可說。她怎麼會這麼幹淨呢?她的心是不是就是人們所說的水晶心?
一杯見底。
作者有話要說:
☆、吃醋
“謝謝你。”她又倒了滿杯。正正經經的再道了一次謝。
於禮不知道回答些什麼好。他就是純粹沒事幹閒著打了個電話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她這樣隆重正式且一而再再而三的道謝!
“你謝我什麼?”於禮深感無言一杯一杯喝掉。本來就是有些好笑的反問自己。想不到她思考了幾秒鐘,竟然更加端正了臉色,正兒八經的說“謝謝你,幫我妹妹出氣。真的謝謝。”
她一遍遍唸叨這兩個字,不就是要和他劃清界限嘛!他被她氣得胸口發悶,惡從口出“你這樣一次次說謝謝有什麼用?要謝我,你拿出點誠意來啊?”
錦玉好像也沒料到這幾天來都深情款款的人突然就變了臉,徵了片刻,然後低聲的說“我做了西餐啊——”
她忽然又這樣可憐兮兮的,弄得他好像欺負了她一般。於禮被她氣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索性壞人做到底“就你這土包子,連西餐都不敢去吃,你能做出什麼樣的西餐?”
錦玉被他噎得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