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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你倆找個時間見一面?”

一聽見“大姨二叔”這樣的詞,謝笑書就一個頭兩個大。她仰頭沖天花板發出一聲聽不見的呼喊,耐著性子回老媽話。

“媽!我不都說了再過兩年麼,您別操心了!”

“不操心?我怎麼能不操心!”話筒裡的音量陡然高了八度,“還等兩年?你轉眼都三十了,怎麼一點兒不著急呢!”

“我二十五……”謝笑書弱聲反駁,隨後伸直胳膊把話筒拿得遠遠的。

“你叔家的姑娘跟你一樣大,都倆孩子了!”

“你再拖就來不及了!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啊?”

……

這些話都聽爛了。

謝笑書不搭理電話裡的喋喋不休,手機扔一邊,她自顧自繼續卸妝。

舞臺妝濃厚,彩妝和假血已經糊成一片,但依然能看出這張臉顏值超群。

謝笑書不知道從了那位神仙祖宗的基因,天生一副異域臉,高鼻深目的,像混血又像少數民族的美女。

她很漂亮,五官單拆來看每一樣都是整容模板:天然的歐式平行大雙,翹密的黑睫毛,秀挺的高鼻樑,花瓣一樣嫣紅的小薄唇。這臉從小就有人誇,都說她像活體小芭比。

長相標誌,卻一點不網紅臉。天然的嘛,美得和諧。她五官西式立體,骨向卻十分含蓄,下頜流暢不見顴骨,臉蛋膠原蛋白滿滿,賣萌裝可愛也不違和。再加上鼻尖一顆小黑痣,整張臉又平添了幾分俏皮生動。

謝笑書從小練舞,身材體態也是一流,用她好朋友顧圓方的話來說就是“大概跟我不是一個物種”,“認識你我信了有卡姿蘭大眼睛”。

照理說,謝笑書大美女的演員路應該順風順水才對,但事實非也。演員長相有辨識度是好事,但她長得太有地域特色了,反而限制了戲路。就比如這次戲吧,本來她定的是女二號皇后,但偏偏因為“長得像少數”,最後還是去演胡人妃子了……

唉,說起來都是淚。

謝笑書妝卸了一半,聽著手機裡的動靜小了點。她重新舉起話筒,只聽清最後一句“要是再沒物件你也別回家過年了!”

“哎媽——”謝笑書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面就只有嘟嘟聲了。

“我滴親媽喲,我到哪兒給你大變活人啊……”她仰倒在椅子上,欲哭無淚。

草草卸完妝,謝笑書裹緊大衣,跑到劇團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一碗關東煮。

演一天死人苦,面臨截胡心更累。老媽還要催婚,她有家不能回。關東煮都暖不了這拔涼拔涼的心啊,她覺得自己簡直比小蘿蔔頭還可憐。

“哎你怎麼跑這麼快呢?剛都沒看見你。”

顧圓方一屁。股坐到謝笑書身邊,眼疾手快地從她的關東煮裡揀出一串。謝笑書噘著嘴,把下午副導的話給她重複了一遍。

“我靠!又是付櫻子,她怎麼就跟你過不去呢!”顧圓方為好朋友抱不平,“她那水平,說個詞兒後排都聽不見,就這還想演主角呢?”

“她臺詞是次了點,但外形和春香還算貼切。”謝笑書挺冷靜,就事論事。

顧圓方哼了一聲,倆眼睛翻出眼白來。

“謝笑書你逗呢?就她那百變小櫻似的臉,縫縫補補得都快做不出表情了!今天你沒看見啊,她臉又不一樣了。她也是真厲害,說變臉就變臉,我看比你這個學川劇的本事還大!”

這最後一句話是對剛落座的富子衡說的。富子衡捧著泡麵,聽見這話一下樂了。

“辱川劇了姐姐。”他坐到謝笑書另一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同情,“笑老妹兒啊,你也別難受,誰叫她付櫻子有人捧呢。”

謝笑書的嘴角聳拉下來,沒說話。臨時換角這事兒,她心裡明白著的。

付櫻子和她同期進團,論相貌論能力她都不如謝笑書,可人家去年嫁了個有錢人,再也不用苦苦熬了。聽說款爺給他們劇團投了不少錢。民營小劇團嘛,好不容易有人願意投錢,團長恨不得跪下來叫爸爸。付櫻子的地位不同往昔,現在在團裡橫著走。

“這付櫻子是個狼人,她嫁那老頭得比她爸都大了吧?”顧圓方嘖嘖了兩下,搖搖頭,“她也不為自己下半輩子的性福考慮一下!”

謝笑書輕輕嗤了一聲,被她逗笑了。這位朋友說話真是又毒又黃暴。

顧圓方從小跟著她的武替老爸練武,是正兒八經的練家子,性格打扮都很男孩子氣。單身狗謝笑書下班回家的無數個寧靜夜晚,都虧了有這個閨蜜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