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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怔了一怔，微微地有些失神，半晌才回過神。唇角微勾，卻不復如前。“所有的所有，都是相互利用的，本來就不能相信，是你太天真罷了。”比之前要更輕一些的話語更像是自語。

“我不相信。”少女的語調變得倔強起來，有著一股硬鑽牛角尖的固執，仰起頭，火光襯得明澈的雙眸越發閃亮。“我還有可以相信的同伴，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找到我的。”

“呵，同伴麼？”蘇葉有些黯淡的的目光變得冷冽起來，回過頭看著在柴火上跳躍著的火焰，“那大概是人與人之間最無聊的關係了。相互利用，卻冠冕堂皇。”

“說謊。如果你不相信同伴的話，你又為什麼會跟百目鬼在一起？”

“嗯？我是妖怪，妖跟妖同路不是很正常嗎？”蘇葉瞥過千夕彤一眼，眼中幽光微閃。

“你不是妖怪。”千夕彤說得篤定。是不是壞人或許有待商榷，但是一定不是妖，她百分之百地確定。因為他的身上沒有妖氣，而且前一天相遇的時候，小狸脖子上的陰陽鈴並沒有響。

“哼，算你說對了。她不過是聽令於我的工具而已，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半點關係。”

“蘇葉大人。”一旁的百目鬼聽令蘇葉的話不禁出聲，在碰觸到蘇葉不屑的目光後又噤了聲，一副很傷自尊的樣子，被弄傷的那隻眼睛隱在了額前垂下的髮絲後面，暗暗散出陰冷的怨氣。

原來在秋葉冢的時候，她會受到百目鬼的襲擊，是因為蘇葉下了那樣的命令嗎？百目鬼是異國來的妖怪，他又是從玄都來的，她卻從來沒有把這兩件事聯絡起來呢。心裡微微一沉，淡淡的苦澀蔓延開來。“那你不相信同伴，是因為你不曾有過同伴。”

啪！

你到底是誰？被劫持了！（十六）

蘇葉手中的樹枝瞬間折斷，斷裂聲在詭異的夜色中異常地大。之前還幽微有這些戲謔和不屑的笑意的少年，此刻臉色鐵青。

“被我說中了麼？”千夕彤輕抬起眉睫，靜靜地看了蘇葉一眼，對於他的慍怒表現只是淡然。

耳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待千夕彤下意識地抬頭的時候，衣襟已經被冷不防地緊緊攥住。錯愕之間正對上的少年的眼，冰冷決絕。“要不是那些自稱同伴的人背叛了我，我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千夕彤凝視著蘇葉不可抗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發怔。那樣的眼神，明明很強硬，明明很冷漠，明明很可惡，卻為什麼讓她想哭呢？不由自主滑出的語聲，泛著空靈。“你的眼睛……很悲傷。”

無法想象那樣的眼睛，曾經有著陽光一般溫暖的微笑。

“我說過的吧，我在玄都修習道法，但我不是孤兒，雖然很早就沒有了父母，但我還有一個姐姐。”提起姐姐，蘇葉的目光稍稍柔了下來，放開了千夕彤，卻仍是近在咫尺地盯著她，好像要她無處可躲一般。

“我的大師兄，哼，”蘇葉的目光驟然一冷，唇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大師兄，他也配？那個男人看上了我姐姐，但是被我姐姐拒絕了。結果，你知道他想出了多卑劣的手段嗎！”額上的青筋隱隱暴起，拳頭緊攥，那樣的目光，殺氣浮動，卻仍是……悲傷。

隱藏在兇狠目光之後的，無法言喻的悲傷。

“那時候正逢師父出門遠行，他便用自己大師兄的地位，夥同了眾師兄弟，把我迷暈，綁走了我姐姐還用我來脅迫她！”千夕彤只聽得拳頭握得咯咯響的聲音，不覺垂下目光，蘇葉的手指已經深深地陷進手心，在浮動的火光下滲出了一絲隱約的紅。

“你的手！”千夕彤心裡猛地一顫，驚撥出聲。

但是蘇葉卻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似的依舊拳頭緊握，情緒越發地激動，咬牙切齒，身體，竟是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我趁那個男人醉酒的時候殺了他！但我和姐姐卻被同門追殺，一路逃到懸崖。敵眾我寡，我們被逼跳崖。在這個世上，姐姐是我的唯一，但是他們卻害得她要陪同我去死！我恨他們，我恨所有人！”

你到底是誰？被劫持了！（十七）

“蘇葉！”千夕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看著他的樣子便覺得好緊張。也來不及去顧慮什麼，連忙拉起蘇葉的手，但是他握得那麼緊，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的手掰開。五道指甲印清晰地印刻在掌心，沒有的手指的壓迫，鮮血快速地從傷口中溢位。“額滴神。”千夕彤很沒危機感地喃喃了一聲，有些慌亂地從袖中拿出手帕，幫他包紮起來。

看著專心幫他包紮傷口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