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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上的蟬躁聲混合在一起,越發揪得人難受。下人們都惶惶不可終日,如履薄冰,且噤若寒蟬。

我真的象失去了靈魂,成天神思恍惚,這是怎樣的一種折磨?最讓我心痛的是這如花嬌嫩,如月皎潔,能寫出那麼漂亮的行雲小楷的書香才女,在經歷了人生最慘痛的失落以後,居然成了瘋子!蕭繹的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增添了幾道淺淺的皺紋,彷彿在最短的時間裡嵌入了無盡的滄桑。

我怔怔地望著荷池。荷花池上飄來一陣疏雨,雨聲碎碎而落,打在荷葉上颯颯地響動。“轟隆隆”不時傳過幾聲響雷,碎心地震動著我靈魂的最深處。

我最害怕每天的清晨,我睜開雙眼,就立刻能聽到那讓人震撼的嘶啞的狂亂的呼喚:“孩子……我的孩子……”

天亮了。細雨洗過的池塘更有一番幽靜,一份清淡。我忽然想起了什麼。這般的寂靜,怎不同往日?

正尋思間,只見蕭繹一臉解脫的神色,步子也比往日輕鬆了許多。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不!我顧不得梳洗,衝動地想向外衝……

沒想到卻被蕭繹一把拽住:“佩兒,你幹什麼?”

“我……我……她……她,難道?”我大駭,不敢再想下去。

“哦。”蕭繹鬆了口氣,“放心。佩兒,她沒事……”

難道已經好了?我心頭一鬆。誰知蕭繹卻輕輕地搖了搖頭。

第十五章 芙蓉落盡天涵水(一)

我心裡猜疑不定。

只見蕭繹嘆了口氣,說:“佩兒,本王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明白。”

“苦衷?”我不解。

“這嫣然每日在府中狂呼亂叫,本王怕日久會生事端,派人把她送走了……”

“送走了?”我忽然之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皇室裡有很多失寵的女人都被送到尼姑庵了,清燈古佛,孤寂一生。難道嫣然也是這樣的命運?

誰料到蕭繹面無表情,接著說到:“西州還有本王的一座宅第,本王派人把她送到那裡去休養了。那裡清淨,適合她養病。”

我輕輕地掩住了嘴,堵住了我差點就要跳出來的驚詫之聲。

蕭繹說完,背過身去。我閉了下眼睛,覺得自己彷彿從來不認識他,這個和我同寢共枕的男人,那冷竣的背影分明寫著無情和淡漠。

嫣然雖是隻一個地位卑微的侍妾,卻也是曾經和蕭繹有夫妻之情的女子,還曾經為他孕育了一個子嗣。如今,就因為無法忍受她的瘋癲,而無情的把她關進了冷清的別院。雖沒有進入那了無生機的尼姑庵,卻和打入“冷宮”無異!

在這酷夏時節裡,我激泠泠地打了一個寒戰。眼前出現了一個場景,在一個細雨靡靡的黎明,一輛馬車,載著一個無限淒涼的女子,緩緩而行。那馬蹄踏在廣闊的大地上,彷彿是一種沉悶的傾訴。然而,這傾訴卻在雨幕的遮掩下壓抑得沒有舒展的空間。一個表情呆滯的女人,正愣愣地透過馬車上狹小的視窗,窺望那無垠的荒野。芳草萋萋,馬蹄聲聲,唱出了一曲哀傷的輓歌。彷彿,她前邊的路,是一條死路。

我的心如死一般沉寂,無語。

蕭繹覺察到我的異常,忽然迴轉,問到:“佩兒,可曾覺得本王過於無情?”

我搖搖頭。做都做了,卻還這般虛偽。

“那好,你休息吧。本王要進宮覲見父皇。”

他走了。我仍然覺得身體發軟,沒有力氣。

“王妃安好,王妃安好。”旁邊一直沉寂的花雨忽然迸出了這兩句。

我有些淒涼的笑了,是含淚的微笑。

無怪於多少文人墨客願意遁世幽居,擺弄些花草,逗弄幾下靈雀,難得的一份清雅和閒情,遠比在這人世間受苦受難要好。

“江南蓮花開,紅花覆碧水。色同心復同,藕異心無異。”前不久,看了父皇的這首詩。此刻,正慢慢地浮現在我心頭。最喜這句“色同心復同,藕異心無異。”所謂藕斷絲還連,此情無可消,到哪裡去找尋?可是,明知道難得,卻偏偏想要擁有,那就只有嘗受一個“苦”字了。

“王妃,請飲茶。”不知清漣什麼時候來到我的身邊。

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端過了茶盞,呷了一口。這茶有些淡淡的澀味,過後,有絲鹹鹹的感覺。不對,還有些酸味。但是喝後感覺清心爽口,很快地就壓下了內心深處的不安和躁動。

“這不是菊花蓮芯茶?”

“王妃,換種茶喝,也換種心情。覺得可還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