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還未死亡,發出悽慘的叫聲;感謝她的一身黑衣,沒被誤認為白蓮教徒。傷者實在太多了,於是她跪了下來,用手上的匕首割開衣服,開始為受傷計程車兵包紮、止血。
她已經吐無可吐,頭髮昏。手發軟,但還是堅持著一直做下去。陸續有軍營計程車兵出來,將清兵們一個個抬出來檢視;死了的,放在一旁,還活著的,就讓人趕快抬進去給軍醫救治。
而惜桐在旁邊包紮的是傷勢較輕計程車兵。
“請問你們有看到秦崢副都統嗎?”她鍥而不捨的問,同時手上的包紮也沒放下。
所有人都說沒有見到;她邊包紮士兵的斷手、斷腳,邊不斷的掉淚,不會吧?這個秦崢真會這麼傻,不躲到士兵的後頭,而是身先士卒的殺了出去嗎?他難道忘了,家中****還懷著未出世的孩子,該要愛惜自己的生命?
一批批的死屍被清出來;白蓮教的放一邊,士兵的都被扛進軍營裡,很快的,這約有二個籃球場大小的出入口,就被清乾淨了。開始有人用泥土覆蓋地上的血跡。
惜桐傻傻地站在仍在昏迷的驢子旁邊,不知自己能上哪兒找秦崢?
“喂!你會處理傷口對吧?”有名滿臉鬍子計程車兵問:“那些大夫們忙不過來,你可不可進來幫個手?”
她緩緩的點頭,強忍住心中想要尖叫的衝動;也許進去幫忙,就可打聽到秦崢的訊息。
到了大夫的帳蓬。一名混身是血的軍大夫遞過針線:“怕不怕血,不怕就縫傷口!”
於是她呆傻的接過針線,開始在傷兵身上縫縫補補,直到天色暗了下來,她才發覺自己累呆了,頭一歪,靠在帳蓬布上睡著了。
睡到一半被人搖醒,手上被塞了一個饅頭:“吃點東西,晚上還要有體力照看傷者。”
半夢半醒的她張口就問:“有看到秦崢嗎?”
“秦崢?”遞食物給她的男子重述一遍,歪頭想一下說:“好像最先送進來的就是秦副都統,他在最後面的帳蓬裡……”
惜桐一聽,全身的力量都回來了,連忙站起來要衝出去!
“等等,你是誰?我以前怎麼沒看過你?”男子問。
“我是在大門口外賣雜貨的小販兼江湖郎中,剛好遇上這場……這場仗……”
那名男子拿過燈火,仔細的看她:“我是這營區裡的大夫,我叫楊消,你叫什麼?”
“我叫……紀夫。”她說。
“我看你包紮的技巧純熟,可不可以暫時留下來幫忙?今日這場戰爭死傷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很需要人手照顧這些傷者。”這個大夫說話很斯文,頗有書卷氣,不像心懷不軌的人。
“可以,可是我能不能先去探一下秦崢,他是我朋友的朋友。”
楊消點了點頭說:“別忘了先吃東西,這些受傷的人到了半夜都會發燒,需要我們喂藥。”
她向他作揖道謝,走向最後的帳蓬,掀簾而入。
帳內的空氣中還是瀰漫著血腥味,她連忙拿起帳門口的燈。照著躺在地上的人們,想要找出秦崢來。終於在最旁邊的地上,看到手被砍傷、頭上腫一個大包,連左邊眼睛都腫了的秦崢!
她迅速的檢查他身上的傷,脫掉他的甲冑,發現他最嚴重的傷是在頭部,不知有無顱內出血,或是腦震盪?萬一醒不過來的話……
她制止自己再想下去,急忙奔出帳外,往軍營大門而去。在她的驢子背上,有非常好的傷藥,可以拿來用在秦崢身上。
可是到了半夜,秦崢還是開始發燒;應該說幾乎所有受傷的人都開始發燒。在幫完大夫後,她回到秦崢身旁,發現他不但昏迷不醒,還發著不出汗的乾燒。這要是在現代,醫生就會要人用酒精給病人擦身體,誘使汗發出來。這兒沒酒精,惜桐只好把她袋子裡的酒,拿出來給他擦身體。
擦了又擦,所有該擦、不該擦的地方,她都用酒擦過,也把他看光了。他才開始冒汗;她放下心來,小心的喂水給他喝。
下半夜他不再繼續高燒,卻開始說起夢囈,大部分的字眼都非常模糊,只有二個字特別清微:太太。
他持續的低喃叫著他的祖母,逼她用顫抖的手握住他,用老****的聲音說:“我在這兒……”
沒受傷的那隻手會回握她,可是相當無力。生命如此脆弱,一個好不容易長成的人,卻因為在戰場上,瞬間就可以消失。到底人活著是為什麼?
惜桐戰戰兢兢的看護著秦崢;能擦的、能用的、能灌的。她都做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