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百姓守孝三年,皇室守孝只需三月。”天授帝反駁他:“你成婚是大事,禮部至少也要準備三五個月。等到一切就緒,恰好也過了守喪期,兩不耽誤。”
“容我再想想。”聶沛瀟依然迴避。
“你還要想什麼?”天授帝本就因為淡心之事而煩躁不已,此刻更是火氣上竄:“這是母后生前親自定下的婚事,你要讓她老人家不能安息?”
聞言,聶沛瀟只冷笑一聲:“到底是誰不讓母后安息?”
“經鐸!”帝王再次變色,沉聲呵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聶沛瀟站在原地緊抿薄唇,俊目裡又起了殺戮之意。天授帝鳳眸微眯與他對視,彼此之間各不退讓。
半晌,到底還是聶沛瀟率先敗下陣來,平復了心緒跪地請罪:“臣弟失言,請皇兄責罰。”
這一次,天授帝並未讓他起身,沉默半晌問道:“你是在反朕?還是因為出岫夫人?”
聶沛瀟張了張口,正待答上一句,腦海裡卻忽然浮出那張字條——“難得糊塗”。事到如今,又何苦再將出岫牽扯進來?於是他回道:“不,與她無關……我不喜歡謝佩驪。”
“你還沒見到人,就知道你不喜歡?”天授帝再問。
“喜歡一個人是何滋味兒,臣弟以為,您該更清楚才對。”聶沛瀟平靜回道:“我不是您,也不想做皇帝,沒必要靠聯姻的法子來坐穩位置。”
這句話又何其諷刺!天授帝驟然變色,作勢抬腳便要往聶沛瀟肩頭踹去。便在此時,後者倏然抬目看他,目光之中無比清冷,也無比心寒。
天授帝心中猛抽,終還是沒忍心踢上去:“你先起來再說話。一直跪著像什麼樣子!”
聶沛瀟沉默著起身,坐定在椅子上。
天授帝見他已完全平靜下來,才轉身重新走上丹墀,坐回龍椅之上,單手支著御案嘆道:“當年朕能對鸞夙放手,你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