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手,我們無以為報,下輩子做牛做馬大概才還得起!”
“來世結草銜環,才可報一二!”蕭鳴遠在一邊幾乎同時對著展祖望這樣說道。
雲翔汗顏,他現在深深後悔一開始沒有跟著雲飛去書房用功,以至於現在要被酸倒牙還不能出聲抗議。
“不過舉手之勞,蕭老弟,你言重了!”展祖望拍拍鳴遠的手臂,“什麼報答不報答的,以後休要提起。”他正言道。
春節來臨前,蕭家夫妻二人就在展家的幫助下遷入了名為“寄傲山莊”的新居,第二年他們添了個可愛的女兒。時間就像河水一般緩緩淌過了五年,雲飛入讀了桐城中學,而云翔也成了一名小學生。
“聽說蕭夫人又懷孕了。”這個年代富家女眷的生活平淡如死水,僅有的微瀾就是那些婚喪嫁娶、家長裡短的瑣事,上學的兒子們不到快飯點的時候不會歸家,丈夫也常常在外忙於事業奔波,寂寞的婉嫻和品慧在午間的消遣便是一起喝茶聊天,倒也真萌發了幾分不知算是友情還是親情的東西。
婉嫻的眉間略起一絲憂愁:“唉,淑涵妹妹接連生了兩個女兒,但願菩薩保佑,這次能是個男丁。”
品慧有些感慨地低聲說道:“咱們做女人的,沒有兒子就是沒有一切,何況又攤上這麼一個……夫君~”她似笑非笑地把最後兩個字含在嘴裡打了個囫圇,表示自己並不是故意閒談說人是非。
“品慧!”婉嫻低低叫了一聲,其實心底的想法和她一般無二。
自打蕭家夫妻二人搬去寄傲山莊後,兩家人的交往卻日漸稀疏,尤其在他們第二個女兒雨鵑出生後,基本的往來通問也沒有了,影影綽綽的,一些“不敢高攀”的閒話竟傳進展府眾人的耳朵裡,反正也沒有很深的交情,又已看透蕭鳴遠迂酸老實、不知變通的本質不值得繼續延攬,展祖望自然不會介意這些,蕭鳴遠何人,他已是忘了。
然而為此,一向不在背後說人是非的紀叔都忍不住在幾個孩子的面前很是嘀咕了幾句“又不是貧賤之交,單看對方富貴而硬要相忘,豈不是讓旁人覺得我家老爺勢利”云云~
蕭鳴遠這般做從他的角度來看自然是合情合理得很,已經欠了展家那麼多人情,既然已經安頓了下來,就該自食其力,不要再過多的麻煩人家。自然,在他的心裡也未嘗沒有掙下一份足夠的家底後再當展家座上客的意思。
無奈他本人可以說是“潦倒不通庶務”的典型,除了讀書沒有什麼比較厲害的能耐,音樂方面的才華放在這個年代,富人叫風雅,窮人就成了微末小技,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本領。
淑涵原本是京城某個王府裡的格格,雖然在王爺遍地走的京城裡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滴水,相對一般人家還是最有錢有勢的那一批,蕭鳴遠則是王府的樂師,二人從互相欣賞上升到相愛只用了短短几個月,最後是在淑涵母親的贊助下,趁著庚子事變,舉城逃難的混亂當口成功私奔。
做了十幾年的王府格格,淑涵也不具備什麼能解決溫飽的生存技能,不過聰慧的她盤算了一下二人的積蓄,又讓丈夫去城裡打聽了一番,最後購進一些牛羊,放養在自家的土地上,只要過了最初幾年的生長期,這些牲畜就能為他們增添收入了,同時她也向左鄰右舍謙遜地請教很多農桑知識,在家中開一片小小的菜地,降低生活開銷。在第一批牛羊出圈後,也是她挺著柔弱的胸脯和那些商人討價還價,得到第一筆不錯的收入和之後穩定的販賣渠道。
看著柔弱妻子的努力,鳴遠不由心懷歉疚,淑涵真是上蒼賜予自己的瑰寶,像自己這樣一事無成,又比她大了十多歲的男人,有妻如此,何德何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學習做好一個農夫,更要做好一個丈夫。
剔透如淑涵如何察覺不了丈夫的心意,如何被這樣的心意打動不了?二人的如膠似漆很快就成了溪口一帶的“佳話”。
也許世上總不能有十全十美的事,蕭家夫妻的美中不足就是連生了兩個女兒。
蕭鳴遠其實沒那麼在意,在他看來,能夠和淑涵攜手偕老,已經是他上輩子這輩子加上下輩子的福氣換來的因緣,至於子嗣什麼的,大不了將來招個上門女婿就是了。
但淑涵很擔心,很緊張,很在乎,她愛自己的丈夫,不然不會放棄格格的身份跟著他千里私奔,也不會因為丈夫想要先立業再論其他而跟著疏遠其實頗有好感的展夫人她們;她愛自己的孩子,所以不會在生二女兒雨鵑難產的時候知道是女兒依然竭力懇求穩婆保孩子為主(我們權當難產就是因為孩子是腳先出來的那種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