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直接將人恭維得如佛如神,孟贏溪受用不起,慚愧地假裝毫無聽覺,唐僧則忐忑不安地替她言謝。
齋罷,麴文泰親自起身帶路,請玄奘與其弟子進入王宮邊上一座專門給高僧修行的皇家道場。
麴文泰將師徒二人好生安置於精舍住下,並派專人服侍。唐僧的謝字不絕於口,而孟贏溪的謝字則不絕於心。
安頓好貴客後高昌國王便暫時言別離去,悟空隨即使眼神叫師父把幾位下人喚走,這時候兩人才算是清淨下來,得以舒心地小聲聊上一聊。
孟贏溪長長地一嘆:“哎喲喂……連續七天都不得說話,憋死我了!千年的修行也扛不住這七日的戒言。”
“哈哈哈……”玄奘笑音了了,他道:“如此甚好,悟空這是順應佛法度了不妄語戒。持此受齋功德,不墮地獄,不墮餓鬼,不墮畜生,不墮阿修羅,常生人中,正見出家,得涅槃道。若生天上,恒生梵天,值佛出世,請轉法-輪,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誒……停停停!”她捂耳趣回道:“師父求您別與妖精講經法!實話說了吧,如果可以隨時隨地隨高興說話,悟空我是寧願墮地獄,墮餓鬼,墮畜生,墮阿修羅。”
玄奘顯然不容,也不堪她拿佛事取笑,只見他臉色頓變,厲聲道:“悟空!此乃佛門淨地,不得胡言亂語衝撞佛法。”
“是!”孟贏溪吐了吐舌頭,“師父,弟子知錯。”
玄奘回容,緩緩道:“想不到高昌國王如此尊佛,令人倍感欣慰,叫我這西去婆羅門國的信心更加堅定不移。”
她不以為然,“這裡本來就相對臨近婆羅門國,尊佛不為怪,我是好奇這麴文泰能將漢話講得如此流利,彷彿我們根本就是身處在大唐的某座城池一般。我猜……他若不是常去中原,就是其祖上是中原人士。”
玄奘點點頭,“悟空言之有理,我也感同身受。”
“妖精”必有妖想,孟贏溪憑直覺忽然扭捏面部做出一副俏鬼臉,她道:“我總覺得事有蹊蹺,師父,你說……這麴文泰這般厚行待客會不會有其它目的?”
“什麼目的?”
“將你我留下做高昌國的法師,不準西行。”
“悟空多慮了,當是不會。”
玄奘不屑這份揣測,他笑道:“我乃大唐人世,於高昌國來講屬於外番,如果由一個外番僧人來主持本國的佛教,勢必置本國的僧人於無存,芸芸佛徒豈不是將無地自容,你這說法太離譜,於情於理都不通。”
“哼哼……很難說!”她逗趣地白了一眼過去,“如果是真的,屆時我看你該怎麼辦?”
俗語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玄奘不想與思想毫無章法的夢衍西仙子胡扯這些沒用的東西,於是便取來經書念頌。
聽唐僧唸經對於“妖精”來說等於是催眠或者說是折磨,她無所事事,乾脆出去閒逛。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
又有人前來拜會,這近乎於單獨相見的情形與這兩天的熱鬧大相徑庭,來者有二:一位是曾去長安學習過,深懂中原文化的彖法師;另一位是國王麴文泰那八十歲的叔叔,是為出家人的國統王法師。
彖法師此番前來拜會唐僧完全是迫於高昌國王麴文泰的授意,麴文泰讓他充當說客,以說服唐僧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