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水旁的風中,吹得衣袖邋邋作響。他舉起右臂,一聲清嘯,便在風中放聲高歌。
“奔流不返的漢水,埋藏多少的過往?
晝夜不停的波浪,葬過多少王侯將相?
我問那昔年不可一世的周王,為何終究遨是葬身漢水中的魚蝦?
莫非是,那華美的膠舟太過迷人,連那皇家性命也值得一試?
我今欲乘水而去,得我龍靈而歸,天神憐我精誠,
佑我蒼生子民,萬世平安,千秋得存……“
眾人聽了他這慷慨悲涼的歌聲,心中都不禁有些淒涼。子恪此刻唱的歌,歌中的典故便是西周時期,周昭王前往楚國巡視,卻被楚國人騙上一艘以膠水黏上的大船,船行到漢水中央時,膠水溶化,便將堂堂的周昭王淹死在漢水之中。
而他唱這首歌的意義,便是在冒險之前,先向天神上帝祝禱,希望得到保佑。
子恪又在波濤聲中唱了一會,這才拿出九龍鏡,握住剩下的五顆尚有靈性的明珠,開始念著催動九龍鏡指引方向的咒言。
在眾人的注視中,九龍鏡發出湛藍的光芒,那光芒從子恪的手上透現而出,逐漸浸染擴散,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光幕。
光幕之中,現出一個隱隱約約的女性身影,輕盈窈窕,在煙雨之中輕輕擺眜飄搖。而那女子所在的地方,卻仍然是這條滔滔不絕的漢水!
那也就是說,要在楚國找到第一件“龍子元嬰”,就要在漢水裡找!但是這條河寬廣悠長,不知道綿延多少裡,要在這樣巨大的水波中找到一樣東西,簡直是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的事。
眾人的神色都是驚疑不定,寧小白也皺起了眉頭,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子恪的神情卻仍然堅定而自信,他凝望著九龍鏡投射出的影像一會,看著它逐漸黯淡,逐漸模糊消失,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寧小白看著他的神情,有點洩氣地說道:
“卻不知道這‘龍子元嬰’從何找起?你這九龍鏡玩笑開得未免也太大了。”
子恪輕輕一笑,拍拍寧小白的肩膀。
“楚國這兒的‘龍子元嬰’雖不好找,卻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難如登天。我那嬴生老師曾經傳授我解讀九龍鏡的心法,也許你們看不出那影像的真正含義,但是我卻已經有了些概念。”
寧小白奇道:“什麼概念?”
“我從九龍鏡的指引中得知,那第一件元嬰‘獸吻’果然便在漢水之中,但是卻不在這漢水之中。”
寧小白聽得更糊塗了,他抓抓頭,莫名其妙地問道: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什麼叫做‘在漢水之中,卻又不在這漢水之中’?”
子恪淡淡一笑,悠然地說道:
“時間一物,有分過去、現在,還有未來。過去已矣,逝者如斯,如江水滔滔奔流,時間一過去,那些發生過的事,你就是不捨,也無法追得回來。未來之事,究竟是渺茫,因為它的時機未到,還沒有發生,你也無從知道。但是這‘龍之九子元嬰之精’真是世間最奇特的法寶,因為它不止維繫了整個崑崙,維繫了天、地、魔三界的平衡,連這時間一事,也靠它居中維持。因此,當‘龍子元嬰”四散天下的時候,有許多地方的時間也產生了錯亂,現在的變成了過去,過去的,也許到了未來。“
寧小白想了想,露出駭然的神色。
“我寧家巫術之中,有種‘預知之術’,先父便曾經告訴過我,說那門術法如果學得通了,便能上天入地,縱橫世間前後達五百年,連過去、未來都能夠暢行無阻。原先我以為那不過是先人的傳說,原來真的有這樣縱橫時間的事情。”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洶湧的波濤河水,轉念一想,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漢水……”
子恪點點頭:“沒有錯,那第一件元嬰‘獸吻’流入的便是這漢水,但卻是過去時代中的漢水。九龍鏡中,顯示出來的便是這個訊息。”
這時候,子恪的屬下已經備好了船,靠在河岸,準備要橫渡漢水。
寧小白睜大了眼睛,想像在那滔滔不絕的河水之中,仍然存在著過去的世界,但是這種情形畢竟太過匪夷所思,一時之間也很難去想像。
“我秦國先祖曾經說過,要追尋這九樣元嬰,那些世界並不是所有凡人都可以進入的,只有你和另兩位‘神人’才可以暢行無阻,因此,如果我們待會兒真的能夠遇上進入過去世界的通口,我們這些人也未必能夠進入,”子恪說著說著,從身上取出一個光芒鮮明的錦囊:“這法寶是我秦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