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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他挑水,每天就挑10擔;他打豬食槽,還背了兩個多月的石板,一天背3塊,每塊100多斤。當然,這些並不是農民的活,而是劇情的需要。後來,吳天明說起來就特佩服張藝謀,不佩服不行呀,人家是怎麼幹出來的:電影裡打豬食槽僅僅只有兩個鏡頭,可張藝謀愣是打了兩個月;電影中的老井村農民都是蹲著的,所以張藝謀無論是在石五膠村體驗生活,還是在劇組開會,從不坐板凳,一律蹲著;蹲著的同時他還弄一把土在手裡搓著,為的是讓自己的雙手變得粗糙。有一場戲,井塌了,孫旺泉和巧英被埋在裡面,隨時都可能死。那種瀕死的感覺到底是怎樣的,吳天明讓張藝謀想,張藝謀想不出來。為了真正找到那種感覺,張藝謀開始禁食,硬是3天半滴水未沾、粒米未進。電影中,孫旺泉和巧英於絕望中做愛的鏡頭,孫旺泉是那麼的瘋狂有力,可誰知道,此時的張藝謀已經3天半沒喝水沒進食,早已經餓得頭昏眼花。

對於張藝謀的表演,吳天明是極其滿意的。他評價說:“藝謀的表演雖略欠細膩,但那準確的感覺和那樸實勁,是一般專業演員難以達到的。比如挑水一場戲,他在山頂上吶喊的時候,那動作、表情、聲音是多麼棒!一般專業演員是絕對不會那樣演的。他們總是檢驗自己美不美,好看不好看呀的。其實孫旺泉是個窮山溝裡的農民,他才不會做什麼形象控制呢。”

《老井》的樣片出來了,還像從前一樣,肖華跑去看樣片。顯然,看這部電影,對肖華是一次巨大的情感衝擊。她有一次看過樣片出來,恰好遇到一位同事,那個同事問她:“你帶末末去看《老井》的樣片了?”肖華回答是。那個同事又說:“你怎麼能帶孩子去呢?他們都在說你帶孩子去看,末末喊:‘爸爸怎麼跟阿姨睡覺?’”肖華當即反駁說:“純粹是造謠,末末才3歲,哪能說出這樣的話!”

由此也可以看出,張藝謀和巧英在井下的那場戲演得是如何逼真,對於整個社會的衝擊是何等的大。

《老井》是個老故事,但吳天明也弄出了一些新意,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近乎赤裸的性愛場面。這種場面在今天似乎司空見慣,可在當年這不是一件小事。另一個新意,便是張藝謀所演出的那種男性的力量,那種倔強的力量。這種力量,很快得到了專家的認同,這部影片讓張藝謀捧走了1988年金雞、百花的兩大最佳男主角獎盃。

許多科班演員為了這個獎盃,奮鬥終生而不得;張藝謀只不過玩了一回票,卻一下子拿下兩大影帝,憑的是什麼?是他對電影的熱愛,還有他對電影的理解。當然,不能否認的是他的藝術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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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紅高粱,拍《紅高粱》(1)

張藝謀真正決定當導演,是在找到了合適的題材之後,也是他借調到西影廠不久的事。

知道張藝謀在悄悄尋找題材,在圖書館工作的肖華便格外留意,有時間便翻閱各種文學期刊,希望幫他找到好的素材。這天,門房送來了新的雜誌,有好大一堆。肖華埋頭整理,一一歸檔,其中有新一期的《人民文學》。她拿起來隨手翻了一下,發現上面有莫言的一篇新小說。肖華知道張藝謀很喜歡莫言的小說,年初的時候還特意囑咐過她,以後要多注意莫言,之前他對莫言的《透明的紅蘿蔔》非常感興趣。

將雜誌歸檔之後,她迫不及待地讀起那篇小說,沒想到一讀就迷進去了,想讓張藝謀也看看。張藝謀從小就是小說迷,對小說有很高的鑑賞力,對莫言的新小說,他怎麼可能不如獲至寶?他當即從妻子手中接過雜誌,認真地讀起來,一邊讀一邊說:“好東西,好東西!”他簡直像著了魔一樣,連吃飯的時候也在讀,完全不知道飯菜是什麼滋味。他拿定主意,自己當導演的處女作就弄這個《紅高粱》。

為了《老井》,張藝謀前往山西太行山地區體驗生活,回來時,經濟並不寬裕的他竟然慷慨了一回,從農民那裡買了一大堆衣服。他還真奇怪:新衣服不要,沒有穿過的不要,要的就是人家身上的舊衣服、破衣服。朋友們都不明白他發了什麼神經,竟然幹了這麼件蠢事。回到家後,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肖華:他是想體驗一下《紅高粱》中那些農民的心態,想穿著這些衣服找一找感覺。肖華知道他的個性,雖然多少有些心疼那些錢,可見他是為了工作,也就沒有多說半句,只是說“總得洗洗吧”。張藝謀忙說“要洗,要洗”。於是,肖華將所有的衣服放進了盆裡,包括一件發白藍咔嘰布褲子、一件白布襯衣、一條紅腰帶。肖華哪裡知道,那紅布是土布,土法染的,會褪色。不一會兒,整盆水都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