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原本就是不容易死心的物種,所以很多事明明知道不可能,還是會抱著必死的信念去扮演撲火的飛蛾。
“流離,不要指望月會幫你。”
雖然現在還只是猜測,但花清越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流離。流離和月見了面,並且激怒了葉安,這件事,花清越覺得十有**跟流離想要離開的決定有關。當然這些還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葉安對月的處置沒讓流離知道。
月?花清越突然提到的名字讓流離驚訝地出聲。“你怎麼知道?”
花清越知道月流離並不奇怪,他本來就是一個做事嚴謹周密的人,那個時候月綁架了她,花清越不可能不查。但花清越這麼說卻顯然不是知道月這個人這麼簡單,他顯然知道月和自己有聯絡,而且猜到了她想讓月幫自己。這件事,連近在身邊的葉安都不知道,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出任務的花清越又是怎麼知道的?
很久沒看到流離這樣子痴痴傻傻的表情了,花清越神秘一笑,忍不住伸手去揉流離有些凌亂的長髮,“早就告訴你不要低估一個特種兵的能力。”
對於他來說,沒有知不知道,只有想不想知道。
特種兵又不是神探,流離條件反射性地白他一眼。想了想,正色道,“清越,我知道你真心為我好,但作為朋友,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是我,葉安是葉安,你是你,我不希望你再因為我跟葉安有什麼不愉快。至於月,你知道我和他不可能有什麼交情,一個在婚禮前夕毀人姻緣的禍害,不幫我那是肯定的。但你知道,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把全部希望寄託於別人的人,所以清越,不用擔心我。”
流離一番話說得委婉,花清越卻也聽得明白。她不把寄全部希望於月,卻也不願意牽累他。
花清越不置可否地笑笑,沒有點頭,也沒搖頭。他不可能不擔心流離,但如果流離不想,他不會讓她知道。
“流離,其實,有的時候不那麼堅強也可以。”花清越走的時候背對著流離這樣說。
流離無力地牽動嘴角,直到門關上,都一個字沒說。早晨的陽光明媚,照在流離瘦削的側臉上卻有些憂傷。
流離站在窗子這邊對著陽光高高地抬起手,看那些絲絲縷縷的明亮透過指尖溜走。就像抓不住的暖意只能選擇放手一樣,流離想,一個人的她,怎麼能不堅強?
葉安開啟門,看到的正是這個姿勢的流離。四十五度仰望的姿態,伸手想要觸碰陽光。這樣的場景,放在往常,葉安一定會覺得矯情,文藝,不合實際。可是,現在,當看到投在流離那半邊臉上的陰影時,心裡堆積的卻是滿溢而出的想要給將她拉到真正陽光底下的衝動。
“琉璃……” 小心地關上門,葉安柔聲低喚自己好久不敢喚出的名字。
無論是在每個趁她睡熟偷偷溜進來看她的夜晚,還是午夜夢迴,葉安都用強大的自制力剋制著自己不喊出這個名字。因為他知道,她不願意聽。
流離警惕性地回頭,神色冷然。葉安一怔,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進來,並且叫了她。
葉安低頭,劉海遮住了嘴角的苦澀。面對她,即便再久的自我練習再強大的自制力都不值一提。
“我要出差半個月。” 流離站在那裡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不說話,葉安有些侷促地開口。
說完葉安又覺得自己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有些可笑。她早就說過兩人互不相干,他也明明是扭頭就走了的。可是現在他又巴巴地跑過來跟她說這個,算是怎麼回事?
大概,只是慌亂中要給她一個自己來這裡的理由吧?葉安這樣胡亂地想。至於為什麼會慌亂,這一點葉安卻沒想。
出差幾天?流離眼波一動,心思千迴百轉。
葉安公司雖然很忙,但因為有方匪石和步非兩個得力的幫手,很多事情都不用他親自去談,也因此出差這種事,流離從認識葉安起,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要他親自出馬,並且需要半個月才能完成的事,一定是關係重大的。可是他來這裡就是為了跟她說這個嗎?流離覺得有些困惑,但到底沒再問什麼。他的事情,跟她已經沒有多少關係了。
葉安沒注意到流離眼底的波瀾,他的心思完全放在流離不願跟他說話這件事上。流離平靜的沉默對他來說,比凌遲還要難受。他從來沒想過有這麼一天,流離連跟他說一個字都不屑。
如果一個人連趕你都不屑了,那麼,是徹底死心了吧?葉安整顆心好像被人緊緊地攥在手裡,攥到鮮血淋漓。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自己。”葉安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