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雲的肚子裡畢竟比他有貨,忽然詫異地說:
“老四,有一點不知你想到沒有,可是我覺得很懷疑,憑鄺小明的身手,上次在獨眼龍的賭館裡,那麼多人尚且對他莫可奈何。今晚就算是旁邊有人拿槍監視著,但這是個公共娛樂場所,而且又是你的地方,難道他就連一點兒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莊德成確實不曾想到這上面去,經費雲一說,他也起了疑心,點點頭說:
“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當時我也就因為知道他的身手不凡,才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在一旁控制住他,要不然我早就採取必要的行動了。可是……老五,你倒說說看,鄺小明平常是那麼生龍活虎的一個人,今晚怎麼會變成了一隻瘟貓?”
“這很難說。”費雲想了想說:“也許孫奇能告訴我們答案。”
“孫奇會知道?”莊德成對這位探長一向是不服氣的,因而不屑地說:“我看他是飛來燕子獨腳夥,本地麻雀幫手多,要沒些條子替他跑腿,連他老婆的褲子讓人偷了,他也沒法找得回來!”
費雲知道這老粗跟孫奇有成見,也賴得反駁他,只笑了笑說:
“好歹人家幹探長也幹了不少年,有沒有玩意是他的事,與我們風馬牛不相干。現在老二跟瑪麗小姐的行蹤不明,老大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家裡坐立不安。要不是顧忌‘勒索公司’的人,認為他在私下采取行動,他自己就去了。……”
莊德成聽出了他的話因,當即把手一擺,阻止他往下說,終於勉強答應說:
“好了,好了,你不必說了,我這就帶人過去,這總成了吧!”
費雲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
“你早這麼決定不就好了!”
莊德成衝他把眼睛翻翻,莫可奈何地說:
“我這就過去一趟,你在這裡替我張羅著點兒,孫奇要問起來,別告訴他我到哪裡去,就說我出去了。”
叮囑了費雲一番,他便帶著四個手下,悄然離開夜總會,驅車出發。
車子經過大鑼灣時,忽見一輛黑色轎車撞在碼頭石墩上,車頭已是撞得像洋鐵罐,車門開著,裡面似乎尚有兩個人沒出來。
值此深夜人靜,碼頭上一片沉寂,所以出了車禍尚未被人發現。
莊德成急忙吩咐司機停車,下了車急忙過去察看。這一看,可使他吃了一驚,原來車上座的兩個人,均是遭人刺殺的,背上各插一把匕首。
而在駕駛的車座旁,卻留著一封未封口的信。
莊德成無意間發現這件命案,本來應該趕快離開現場,以免惹上不必要的牽連,但那信封上赫然是:“孫探長親啟”幾個字,卻引起他的好奇。
這麼晚還在忙活?(3)
他心裡霍然一動,伸手拿起了那個給孫奇的信,正要抽出信囊,他的手下急忙勸阻說:
“經理,我們不要把事情攬上身吧……”
莊德成置之不理,徑自抽出信囊,就著路燈的光亮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寥寥數語:
孫探長臺鑒:
請勿驚訝,我們只是不太喜歡被人跟蹤,迫不得已始採取行動,好在此舉不致影響閣下官運吧?
如欲赫夫人之公子無恙,請即備款美金五百萬元。當另派人洽取。
敬祝
康泰勒索公司啟
好傢伙,歹徒們居然向堂堂大探長勒索起來了,真是膽大妄為,目空一切到了極點!
莊德成看罷這封恐嚇兼帶勒索的信,頓時驚怒交加,他已知道車上的兩個被害者,即是孫奇手下的便衣□□,跟蹤鄺小明和金玲玲到此,不幸殉了職。而現在那位大探長,卻還在夜總會里等候他們的訊息呢。
被害的是警方人員,莊德成覺得應該立即從隨身攜帶的行動電話通知孫奇,但他們不能因此而耽誤了去新城的任務。於是忙叫手下上車將信交給司機說:
“回頭你開車回去,把這封信交給孫探長,但要記住,別讓他知道我們的行蹤!”
司機唯唯應命,便駕車由海底隧道過海。
將莊德成等人送到新城,司機立即匆匆駕車趕回濱海。
根據常情判斷,宋公治帶著林瑪麗,似乎不可能涉足到那些出賣色情的場合,八成是去逛賭場了。
但是,他們來新城的目的,並非是真的開眼界,而是要商請鄭二爺仗義協助,查尋鄺小明的下落。如果到現在仍未去過鄭家,又沒有回濱海,甚至於連電話也沒打一個回去,這就有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