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家庭的生活壓力，一邊苦苦等待參軍的愛人，一邊還要打理生活。

在接連線到心愛的男人陣亡訊息之後，還要遭受這樣的欺凌，所謂悲慘無外如是。

周雲飛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就連站在周雲飛身後的高順周瑜兩人，在見到佟佟的樣子之後，一陣唏噓。

雖然主犯柱子昆哥等人必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可是這對於小姑娘的可怕經歷來說，那麼的乏力蒼白。

自從姐姐昏倒之後，阿哲就一直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守護著。就連外面剛剛的喧鬧都沒有絲毫反應。

周雲飛慢慢蹲下來，看著床上昏迷的佟佟，用手輕輕的擦去姑娘昏迷中流出的冷汗。

他的動作也將阿哲的目光吸引過來。

見到陌生的男子突然出現在身邊，阿哲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不要碰我姐姐！”阿哲一手推開蹲在床邊的周雲飛，面目猙獰的護在姐姐身前。

周雲飛往後一個踉蹌，周瑜上前一步扶住了周雲飛。而高順則瞬間盯住了阿哲，右手搭在了腰間的戰刀柄上，隨時都能一擊斃敵。

見到緊張起來的阿哲，周雲飛苦笑了一下，揮手示意高順不要緊張。

“你好，你就是佟佟的弟弟吧。對於你姐姐發生的事情，我很抱歉。”周雲飛在周瑜的攙扶下站起來，對著阿哲真誠的說道。

但是阿哲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充滿血絲的雙眼瞪得很大，像是護小雞的母雞一樣，死死的護住床上的佟佟。

“小夥子，冷靜一點。”周瑜試圖讓阿哲冷靜下來，不過他的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不準碰我姐姐！不準碰我姐姐！”阿哲惡狠狠的盯著周雲飛，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高順的右手一直沒有放下刀柄，但是左手卻朝著門外做了個手勢。

外院的謝東立刻趕了進來，見到阿哲的樣子，謝東眼睛一紅，“阿哲！是我！”

阿哲的眼睛朝著謝東望去，在看清楚謝東樣子之後，一直護著佟佟的阿哲終於冷靜下來。

咚！

阿哲雙膝跪在地上，雙手覆面。

“都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摻雜這委屈，後悔，痛恨的哭泣，讓高順都別過臉，不忍目睹。

謝東慢慢走到阿哲面前，緩緩的蹲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說著，謝東的淚水奪眶而出！

曾經對著戰友自信滿滿的發過誓，但是到頭來卻變成這樣的情況，這讓謝東悔恨的無以復加。雖然現在兇手已經抓走，也必定會受到公正的審判，但是這依舊無法彌補錯過的誓言。

見到兩人的自責，周雲飛心裡很難受。說到底，他身為龍城的掌控者，若要論過錯，恐怕源頭就在他身上。我不殺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這種感覺正是周雲飛此刻心中的想法。

要是他早一點看清楚龍城的隱患，早一點督促軍方落實每一個烈士家屬，早一點知道佟佟家中的情況，等等等等。

這些假設在現在都已經沒有用了，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周雲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佟佟，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他剛剛踏出腳步的時候，掩面哭泣的阿哲卻出人意料的開口說道：“我要參軍！”

周雲飛踏出的腳步一頓，“我要參軍！我要像陳大哥一樣，做一個軍人！”

周雲飛聽著少年沙啞的聲音，只感覺自己的鼻子一酸。

“你瘋了！你去參軍了誰照顧你姐姐，誰照顧老母親！”謝東瞪著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臉色堅定的阿哲。

“我要參軍！”阿哲沒有理會謝東的質問，而是直直的盯著周雲飛轉過去的背影。

周雲飛沒有轉過身，或者說此刻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阿哲。

“胡鬧！你這是在胡鬧！”謝東激動的抓住了阿哲的肩膀，試圖勸說他。可是阿哲的目光始終盯著周雲飛的背影，沒有一絲的動搖。

“我以前是一個壞孩子，沒有讀過書，沒有上過學，是陳大哥教我識得字。我從前一直很頑皮，常常惹母親和姐姐生氣，但是陳大哥總是護著我。我從前不思上進，和朋友們整日廝混，但是家裡面總有陳大哥在照顧。”阿哲平淡的訴說著自己的過往，似乎往日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現。

“現在，陳大哥不在了。”阿哲終於轉回視線，望向了躺在床上的姐姐，“姐姐一直希望我能幹點正經事，可是我總是埋怨她愛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