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林也是個雞賊。
他就住在距離菩提寺不到四百米遠的小別院中。
這裡被他改造成了民宿。
只不過顧長林脾氣古怪,而來渡江旅遊的人都是衝著菩提寺來的,他對客人自然沒啥好臉色,所以生意一直不溫不火,勉強混個溫飽。
今兒個回來,更是把幾個客人直接給趕走了。
對於客人的不滿和憤怒,顧長林只是板著臉根本不做解釋。
而秦寧則是在這小院裡走了兩圈,順便做了一些佈置,瞧見顧長林已經趕走了那幾個客人,道:“地方不錯啊,風景秀麗,說你窮逼還真是冤枉你了,就這地段,得值點錢的。”
“這地方不是我的。”顧長林道:“是當初那個道士的,我只是藉助,他多次囑咐過我要還的。”
秦寧眉心一陣亂跳,氣急敗壞道:“你他媽的,麻溜的把那幾個客人給我請回來!”
顧長林翻了翻白眼:“我做生意就這樣,從不稀罕回頭客。”
“你可真牛。”秦寧沒好氣道。
他懶得在多說廢話。
隨手掏出兩枚符紙,只拋在空中,隨著一道道玄奧清氣流轉,那符紙上很快便是劃出兩道遮天符咒。
此次是客場作戰。
還客到人家心窩子旁邊了。
秦寧自然要小心行事。
遮天術作為玄門禁術,自然是最合適的選擇。
至於遮天術所帶來的氣運潰散,天命消弱,秦寧表示灑灑水啦。兩張遮天符隱匿在虛空。
秦寧指了指面前空地,道:“坐。”
顧長林老老實實的盤膝坐下。
秦寧圍著顧長林走了兩圈,道:“你的命格被我天相門秘術所遮掩,這也是菩提宗為什麼一直找不到你的緣故,現在我要從你的身體內割出一部分命格作為誘餌,提醒你一句,被我拿走的命格一旦煙消雲散,那麼你也會徹底死亡,魂飛魄散的那種。”
顧長林根本沒什麼顧忌,雙眼看了眼菩提寺的方向:“我早就該死了,來吧!”
秦寧點了點頭。
隨後右手劍指虛空一點。
顧長林只感覺一把鋒利的寶刀正在不斷切割著自己的靈魂,這種無法言語的痛苦讓他渾身顫抖的不停,但心中的不甘和仇恨卻讓他死死的咬著牙關,不肯發出丁點的聲音。
也不知多久。
顧長林只感覺渾身一鬆,便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衫,而他整個人像是蒼老了一半,臉上不見任何血色。
秦寧手中握著一團灰氣,在拿出一張符紙後,將那灰氣吸入其中後,方才是收起來,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顧長林趴在地上,雙目血絲密佈,死死的盯著秦寧,道:“你能做到的,對不對?”
“當然。”秦寧道。
顧長林咬牙道:“我絕不後悔!”
秦寧點了點頭,道:“接下來幾天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頓了頓,他意有所指道:“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
顧長林默默的點了點頭。
只是在抬頭,秦寧已經消失不見。
他沉默了片刻,待恢復了力氣後,方才是爬起來走到了院子深處的一間小屋內。
只開啟屋門。
數十個靈位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桌子上。
燭火通明。
照耀著顧長林那張蒼白的臉上,悲痛更甚。
他緩緩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不哭不語。
畢竟這麼多年了,該哭的早已經哭過,該說的也已經說完,只剩下那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思念了。
良久後,他才是抬起頭來,目光掃過那一張張牌位,最後卻是落在了那一旁的黃銅燭臺上,望著那一閃一閃的燭火,他忽地笑了一聲。
而另一邊。
秦寧在找了個酒店休息了一晚後。
又是來到了菩提寺。
沒買票。
大羅山八十塊錢一張票,三天憑票自由出入。
秦寧可不慣著菩提寺這臭毛病。
度真舍利塔已經以整修的名義封閉,不準外人出入,秦寧瞥了眼後,卻是徑直去了地藏菩薩銅像前。
此時銅像前亦是香火鼎盛。
跪拜的香客數不勝數。
秦寧站在人群中,只觀察了一番後,隨後屈指一彈,一縷灰氣疾射而去,正落在那地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