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州。孤原本徵伐荊州的十五萬大軍,如今僅剩下不到二萬兵馬!想你當初何等威風,你可有想過今日會落得這般地步!?”
曹操立於高處,聲音高亢,厲聲連連數落著昔年的敗績,諸葛亮一一聽著,眼中神色卻毫無所動。
“亮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本以為就此終結一生。幸賴皇叔,不以亮卑鄙,猥自枉屈,三顧亮於草廬之中,諮亮以治平天下之計。亮惶恐而又感激,遂許皇叔以驅馳。皇叔視亮為已出,屢屢交託軍務大事於亮手。所謂女為悅己而容,士為知己者死。皇叔對亮之大恩大德,亮唯有鞠躬盡瘁而報。皇叔乃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室帝胄,雖家道中落,販席為生,但卻以天下社稷為己任,聚合天下義士,征戰於亂世之間,仁義充塞四海。天下百姓無以望之,猶如嬰兒望之父母。魏王名震天下,割據中原,富貴已極,權傾朝野,卻屢屢犯人境土,而使生靈塗炭,天下百姓無不人心惶惶,終日擔心受怕魏王麾下虎狼之師。亮雖微薄,但受皇叔之拖,據守荊州,守護百姓,不得不與魏王相抗。世理之事,無謂乎仁義為先,魏王失之仁義,故而屢戰屢敗。”
諸葛亮拱手作揖,細聲娓娓而道。曹操聽得細目不斷眯起,目光凌厲,冷冷地望著諸葛亮,冷聲而道。
“漢室沒落,社宇崩潰,各地諸侯割據一方,不尊朝廷。孤尊聖上之命,討伐天下亂賊,乃秉天命,如何失之仁義耶!?”
諸葛亮聽言,默默搖首,淡然而道。
“魏王何必欺瞞於亮,當今聖上於魏王手中如同傀儡,社稷大事輪不到聖上做主,全由魏王把持。魏王乃為人臣,卻欺君犯上,談何仁義二字?”
“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聽罷,猝然仰天朗聲大笑,這笑聲聽似放dang不羈,但其中卻有幾分孤獨之意。諸葛亮聽之,臉色微微一沉,沉吟不語。曹操笑畢,臉色一凝,細目爍爍如炬,凝聲而道。
“諸葛孔明,倘若當初孤將社稷大器交還與聖上之手,只怕如今天下漢室早已覆滅,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這天下江山,若無孤曹孟德坐鎮,威懾諸侯,可還屬於劉姓耶!?”
諸葛亮聞言,緩緩地閉起雙目,好似陷入了沉思。一陣死寂之後,諸葛亮忽然睜開雙眼,不慌不忙平靜而道。
“魏王。治世之臣與亂國之賊,看似只在一線之間,但卻有極大的區別。倘若魏王真心輔佐漢室,當應以君為重,臣為輔,君若有犯,臣諫之,相輔而成,造福天下,方為臣子之道。如之不然,臣奪君權,肆意操縱,妄自征戰討伐,以取其利,乃為竊國之賊也!”
曹操聽之嗤然一笑,細目剎地眯成一條細縫,細縫內閃爍著晶亮迫人的威光,如似一尊絕世帝王。諸葛亮毫無畏色,平淡相視。兩人目光交接,都好似要嵌入對方的眼眶之內,看透對方的內心。曹操緩緩張口而道。
“諸葛孔明,你何必自欺欺人?當今聖上才能昏庸,若將國家大事交付其手,只會重蹈覆轍昔年十常侍之亂!孤是臣也好,是賊亦好。倘若天下無孤,早已崩潰,各地諸侯紛紛稱王,漢室遲早覆滅。此等事實,天下人無所不知,更何況是你?諸葛孔明!”
曹操此言一落,諸葛亮心神忽然有幾分震盪,內心出現些許動搖,不過卻是一閃而過。諸葛亮眼中的目光很快便又堅定起來,舉頭瞰視著曹操,凝聲而道。
“賊即為賊,臣即為臣,兩者絕無相存之理。魏王若欲為賊,染指社稷大器,天下義士必赴命而討之,至死方休!”
曹操聽言,嘴角一翹,目光剎地變得幾分陰寒,冷冷而道。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諸葛孔明你冥頑不靈,執意要與孤作對,實在令孤寒心!!!”
諸葛亮神色漠然,默默而道。
“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魏王之道,與亮之救國之道水火不容。魏王又何必強逼於亮?”
“哈哈!好!竟若如此,諸葛孔明你又為何來見孤?”
曹操把手一招,話鋒猝然一變。諸葛亮面色沉著,從容答道。
“自然為潘無雙、張翼德等人性命而來。”
曹操咧嘴冷笑,疾言厲色說道。
“此二人屢屢欲要害孤,孤焉能讓其存活於世?諸葛孔明你實在是痴人說夢話!”
“魏王既然願與亮在此對話,必早有定奪。何必還要轉彎抹角,魏王欲要從亮此中得之何物,亮願聞其詳。”
諸葛亮目光清澈,好似能看透人的心思。曹操聽言,想時間拖延許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