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人物,我們給這個人物定位為戰爭中磨鍊成長的中國知識分子軍人。八路軍連長大春則是位善良樸實、驍勇善戰的八路軍英雄;國軍上校文軒個性鮮明,他忠於理想,活得極有原則,是一個為理想為原則獻身的職業軍人;還有石頭,八百跳黃河學生兵中的倖存者,一個17歲的少年士兵。他本性善良單純,戰爭和日本人徹底摧殘了他的人性,石頭這個人物身上集中了戰爭的殘酷和血腥。作為中國軍人對立面的日本狙擊手芥川拓實,我們並不想臉譜化地寫一個殺人魔王,我們試圖在這個人物身上寫出一點人性的東西,這個冷血殺人機器也是戰爭受害者。
故事中還有兩名女性角色。蘇雲曉是一個思想非常複雜的女性,她承受著戰爭和女性身份帶給她的巨大痛苦,在她身上有著受苦受難中國母親的鮮明烙印。八路軍女神槍手九兒,是沉重故事裡最令人感到溫暖的一抹亮色,她純淨陽光美麗,天使般照亮她身邊人陰鬱的內心。
故事中我們並沒有著力描寫愛情,戰爭中愛情是奢侈的,美好女性帶給浴血奮戰軍人的是心靈的陽光雨露。我本人比較喜歡的是龍紹欽與九兒之間的一段情感關係,單純明朗。這種情感超越愛情,超越戰爭,直達人心靈深處,與殘酷戰爭形成天堂地獄般的鮮明對照,是我希望達到的一種效果。
《狙擊手》滿足了我寫戰爭故事的心願,同時也讓我備受折磨。畢竟初次擔綱,寫作過程異常艱難,身體也出了狀況,把手也寫壞了。總之,種種原因,留下很多遺憾。但對我來說,寫《狙擊手》是我編劇生涯中最難忘的一次寫作經歷,痛苦折磨與興奮激情一直伴隨寫作全過程。故事寫完卻又感覺仍未寫過癮,真心期待能再與高導聯手,展現更豐富更廣闊的戰爭與人性。
2009…5…30 凌晨
序 章
郊外山坡一片花叢中,一支黑洞洞的槍口突兀地出現其中。槍口緩緩移動著,一雙稚氣凌厲、同槍口一樣玩世不恭的眼睛緊盯著前方一隻蜻蜓。
龍紹欽反覆唸叨著:“打你左眼,別怕,就打你左眼啊……”
低空起舞的蜻蜓彷彿通了靈性,“嗖”地騰空而起,落荒欲逃。龍紹欽正想扣動扳機,卻聽見一聲槍響,子彈擦著蜻蜓身體飛過,蜻蜓一驚,斜著翅膀悄然落下。
龍紹欽憤憤然收槍,咕噥著說:“手怎麼這麼欠呀?”
開槍的人也不答話,又是一槍擊斷龍紹欽的槍帶,槍支脫手。龍紹欽大怒:“我到哪兒你跟到哪兒,煩不煩呀!”
就聽身後一陣銀鈴似的笑聲,龍紹欽人未回身,槍先順過去,槍口前站著頭戴獵帽的美麗少女蘇雲曉,她手持打鳥用的小口徑步槍。
蘇雲曉臉上掛著頑皮的笑容,聲音清脆動人:“我要救它,在你弄殘它之前。”
龍紹欽不記得自己和蘇雲曉何時相識,那好像是很遙遠的事了。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他們的羈絆像是從上輩子就開始了。
他倆一起到德國讀軍校,進入中央軍服役,一同返鄉探親,同時拜會雙方父母訂下婚期。
蘇雲曉亮出一個亮閃閃的玩意兒,龍紹欽仔細一看,是一副手銬。蘇雲曉頑皮得意地說:“從我爸那兒偷來的,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把你銬起來。”
不需要手銬,他們就像一對連體兒。最近,龍紹欽一見到她就煩躁不安,有一種莫名的難以抑制的焦躁和恐慌。他扭頭走了,蘇雲曉眼圈一紅:“你這麼討厭我?”
聽見蘇雲曉顫抖的聲音,龍紹欽停下腳步。蘇雲曉一個縱身將龍紹欽撲倒,槍頂在他腦門上,逼問:“說!你是不是討厭我?”
龍紹欽眼神慌亂地躲開蘇雲曉,推她說:“快下去!光天化日你一個姑娘把個大老爺們壓在下面,讓人家看見算怎麼回事兒。”
蘇雲曉不動,笑著說:“反正早晚都要嫁給你。”她說得單純輕鬆,龍紹欽卻漲紅了臉。他抓住蘇雲曉的手,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她的手腕那麼細弱,輕輕一捏就要碎了似的。
他慌慌張張,匆忙笨拙不知所措,折騰幾次都不得要領,沮喪不已,正要放棄的時候,她抓住了他的手。
她手指冰冷,他卻滾燙。他倆滾在一處,在青紗帳裡翻滾著……
樹下,他倆的馬打著響鼻,頭碰頭摩擦著親熱。
遠處傳來的嗩吶聲,引起兩人注意,只見一支娶親隊伍,吹著嗩吶,放著鞭炮,熱熱鬧鬧,喜氣洋洋地過來了。
這時,日軍悄然包圍了村莊,在村口架起機槍,瘋狂地對著迎親的人群掃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