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菸袋,一邊看著田地,一邊不時把菸袋在地上磕幾下,其實他並不知道菸袋這個東西有什麼用,只是其他種地的人手裡拿了,所以他也拿,其他人不時在地上磕磕,他也學著那個樣子。他掐著手指,雖然不擅長掐算,還是想算算今年的收成,但是想到人類不用法術算收成,又把手放下了。
不知道火兒飛到哪裡去了?
影用菸袋撥撥土塊,讓一個嫩芽露出來,今天陽光不錯,影半閉著眼想,修煉一陣子吧。一些人從遠處的田地裡走過來,影開始沒有動,但是那些人一直進到了他的地裡,踩到了剛剛泛綠的田地。
一共二十多個人,走在最前面的騎著馬,他們都穿著一種叫軍裝的衣服,帶著或長或短的,叫槍的東西。
影看著馬蹄和人類腳上的皮靴踩著自己的農作物,他記得以前偶爾經過的人類都是儘量踩著田埂過去的。
“嘰哩哇啦……呱呱嘰嘰……”那個騎馬的人在他面前停下,一口氣說著話,可是影皺起了眉頭——這個人類說的話他竟然聽不懂。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那個人還在說。
影決定去鬆鬆土,不理睬這個人了。
“喂,太君問你有沒有看見有個人從這裡過去?”終於有個人類說出了影能聽懂的話。
“有。”影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
“他往哪裡去了?”
影指給他們一個方向。
“過去多久了?”
“三天……”影這時才發覺,自己好幾天沒有看見人類了,連那些平時和他一樣在種地的人這幾天都沒出現。
“啪!”騎馬的那個人的馬鞭落在了影頭上,又“嘰哩呱啦”地叫了起來。
“我看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你在這裡幹什麼?”那個說話影可以聽懂的人又問,不過這次他的口氣讓影不舒服。
“我在種地。”影還是如實回答。
“嘭!”這次是一個人把長槍的托子砸在了他的頭上,向他吆喝起來。
影生氣了。
在山林裡的時候,如果他向其他妖怪詢問什麼事得到對方的答案的話,即使火兒想吃對方他也會阻止,因為他認為回答自己疑問的物件是應該得到感激才對的,可這些人類得到自己的回答後卻攻擊自己。
於是影在身邊的人類試圖拽住自己的頭髮拖他走時,採用了在山林中受到妖怪攻擊時一般採用的解決辦法。直到他把影刀重新化為自己的影子後,才看著人類們的屍體皺起眉頭:也許自己太莽撞了,也許人類對待事情的態度就是這樣的?也許……
那匹戰馬似乎知道眼前這個妖怪對自己沒有威脅,已經大大方方吃起地裡的莊稼來,影就一邊推著它到別人的地裡去(卑鄙啊,影!你又不是劉地,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一邊反覆思索自己的行為對不對,像不像人類。
火兒慢悠悠地從遠處飛過來,看的出它心情不太好,身上的火焰熊熊地燒著,把半片天空都映得火紅。不等飛到影身邊就嚷嚷起來:“氣死我了,跑了一圈什麼吃的也沒找到,那些雞呀、豬呀、牛呀……據說都被一個叫‘日本人’的弄走了!”它準備下一步就打聽一下這個叫“日本人”的人類長什麼樣,然後用暴力去告訴他,生存在世界上一條必須遵守的法則就是不要和火兒搶食物。
“哇,你幫我弄來了一匹馬。”火兒看見那匹正吃得高興的馬後對影稱讚起來。那匹馬很聰明地撒腿向遠處跑了,不過火兒沒有去追它,因為它的目光又被人類的屍體吸引過去了,若有所思地說:“說起來這麼多年了,我還沒嚐嚐人類什麼味道呢,這裡倒是有現成的。”
兩個小時後,火兒仰面躺在田埂上,抱著肚子呻吟,它的肚子吃的凸得飛都飛不起來了。影擔心地看著它,他忘了火兒眼前有食物就要全部吃光的習慣是什麼時候養成的了,只是這次它吃得實在太多了。
“人的味道嘛……”火兒拍著肚子發出“嘭嘭”的聲音,評價說:“還值得一吃。”
影為火兒又找到了一種食物來源感到欣慰,最近它能找到的喜歡吃的東西越來越少,本來影已經在考慮搬家,換個地方種地了,他現在不用離開自己熟悉了的土地了,於是放下心來蹲在地裡,敲著菸袋,看著青青的麥苗,心裡在盤算著,蔬菜是不是也該插種了。
第三節
影終於弄明白了,那些穿著相同的衣服,帶著槍成群結隊走來走去的人類叫軍隊。
他不喜歡這種人類。
他們從來不會稍微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