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面潑了一層油。
一瞬間,一聲尖利刺耳的鳴叫直剌剌刺入了他的腦海。
就好像有人突然把一個燒的火紅的金箍摁在了他的頭上,蘇長安悶哼一聲,腿一軟居然跪在了地上,貪狼也脫了手。
疼痛劇烈卻一閃即逝,蘇長安出了一身冷汗,而那個刺耳的聲音卻仍然低低的,在他的腦海中迴響。
蘇長安掙扎著,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他並不確定能看到什麼,因為剛才,他覺得那聲音實際上是來自他的腦海。
然而在用盡目力眺望黑暗深處的時候,蘇長安看到,一頭雪白的野獸正靜靜地站在虛空中,通身的雪白如同在流淌,看上去聖潔美麗,那一雙紫琉璃般流光溢彩的眼眸,卻帶著冰冷的殺意,直直地與他目光相接。
84雪白殺機(二)
雪白的野獸如同突然出現一樣;突然的消失了。然而,那種冰冷的帶著壓迫感的殺意仍然留在蘇長安的心裡。
在蝕獸消失的瞬間;蘇長安本能地想要呼叫白墨;但是話到嘴邊,又被他嚥了下去。
公共頻道里一片靜默;蘇長安能肯定;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那頭蝕獸。所以他根本沒法說服獵人們放著不斷相互撕咬的大群蝕蟲不管;去圍捕一頭可能不存在的蝕獸。
而且;他該如何向大家解釋他看到了蝕獸;在不可能看到的地方。
如果白墨知道了;又要鬧心了。
他不知道那頭蝕獸突然出現,在他腦海裡留下呼嘯的嘶鳴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是眼下的形勢也不容他多想,蘇長安甩了甩有點發暈的腦袋,握緊貪狼又站了起來。
其實他停止射擊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但是白墨已經察覺到貪狼的子彈停了,在通訊器裡詢問。
“沒事,”蘇長安說,“卡殼了。”
“貪狼也會卡殼,回去跟程教授告狀。”白墨似乎覺得氣氛太壓抑,開了句玩笑,可是蘇長安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笑,他舉槍重新加入戰團。
“白墨用全力,現在這個速度太慢了。”
崔巍、騰蛇、七殺,再加上槐樹和另外兩把不熟悉的刃,這個刃的組隊,絕對強悍,但是即便六個人用盡全力,要將巨大數量的蝕蟲殺光,還是頗費功夫。
更別提二級蝕蟲正在不斷吞噬低階蝕蟲,體型扭曲加上能力提高,難以控制。如果射中這樣的蝕蟲限制了它的行動,邊上的蝕蟲就會不管不顧一擁而上,甚至連獵人的利刃也置之不理。
戰鬥進行了近兩個小時,蝕蟲的數量是少了不少,但是蝕蟲的瘋狂行動卻仍在繼續。
蘇長安又一槍,打中了目前為止體型扭曲最厲害的一頭蝕蟲,B組的B6正在不遠處,他想上去解決了這頭蝕蟲,只是還未等他靠近,就被蜂擁撲過來的三級、四級蝕蟲撞了出去,。
B6好歹久經戰場,千鈞一髮之際穩住了身形,但是還是被一頭三級蝕蟲咬住了肩膀,蘇長安見勢不妙,幾個點射制住了他附近的幾頭蝕蟲,B6立刻趁機掙脫,將那幾頭蝕蟲砍殺。
B6短暫失去了行動能力,退出戰團裹傷,退出的時候,還透過頻道跟蘇長安道謝。經過了兩個小時的戰鬥,新組的隊伍中每個人都開始知道,能用點射指哪打哪,將軍都做不到,只有蘇長安做得到。
B6退出,周圍六個點的眼們都看見了。蘇長安眉頭緊鎖,公共頻道里,丁一正在和齊飛一邊密切關注著戰團的情況,一邊商量著對策,他們並沒有避諱其他人。
“現在看來,只能棄槍。”齊飛說:“只是這樣一來,刃的壓力就更大了。”
丁一沒說話,但是已經停止了射擊,沒了槍械的輔助,呈現在刃的眼前的就是兩眼一抹黑。他們正在水面之上,踩在擠擠挨挨的蝕蟲身上行動,但是當槍械不響,蝕蟲全部恢復自由,即使在通訊器中準確指示方位,仍然難保不會踩空。
嘩啦,程北一腳踏錯,直接掉進了河裡。
“草!”程北怒罵一聲,周圍全是蝕蟲,程北按照夏春秋的指示試了兩次,都踩錯了地方又掉了回去。
“譁”的一聲,一枚子彈斜刺裡飛過來,巧妙地避開了程北的身體,射*進了水裡,程北被驚得一愣。
“北北,長安在幫忙,你看準子彈的彈道。”夏春秋的聲音傳來。
幾枚子彈嗖嗖嗖地飛了過來,程北盯著彈道劃出的弧線,猛的向彈道集中的地方一抓,用力一躍,嘩啦離開了水面,腳下踩上了蝕蟲滑膩的脊背。
眼的子彈,只要沒有打中蝕蟲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