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伸手去攬他肩膀,嘿嘿直樂,“您彆氣啊,今兒晚上我就到鳧山飯店訂好座兒給您請安行不行?”我回頭向外一護士長豪氣地一揮手,“今兒晚上咱外一上上下下我全請了!”
“小夏你大老遠的回來,哪兒能讓你一到鳧州就請客!”護士長嚷嚷著,“肖雁平,你是要當新郎官的人了,今兒這頓飯怎麼說也是你請!”
我笑呵呵把肖雁平一攬:“怎麼回事兒?我剛回來就聽說您老人家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肖雁平頓時從剛剛那陣兒委屈的情緒中醒悟過來,對著我眉開眼笑:“你又聽誰瞎說,結婚還早呢,真正辦下來得是五一的事兒了。”
“那不也快了,就這半年的事兒。”我揶揄著他,“誰啊?”
“就是那誰。”肖雁平有點兒不好意思。
“誰?”我還樂呵著。
“餘燁嘛,去年這時候到我們這兒住的院。”肖雁平笑呵呵地,“從南益那邊兒嫁過來。”他一回頭看了看那護士長,“行了別跟那兒偷著樂,今兒晚上鳧山飯店我請了,還帶上餘燁,行不行?”
我驀地呆在原地,就跟有誰從頭到腳給我澆了一盆冷水。
“少廢話,趕緊去訂座兒!”護士長笑嘻嘻地幫忙拎起了桌上的座機聽筒。
看到餘燁時我想我是徹底懵了。對面的女人溫柔婉約,還真是那個雲鬢堆鴉的餘燁。
外一一群小護士圍著我嘰嘰喳喳聊八卦,將肖醫生的羅曼史翻出各種花樣灌輸給我。拋開護士們口中天花亂墜的言情套路不談,我大概知道餘燁是在去年初夏又從南益回到鳧州,並從那時候一直待到現在,留在鳧州一個小學裡當英語老師。
“我不騙你們,”肖雁平氣得對一幫護士們跳腳,“真是她追的我,真是!”
“你少來,我作證!”護士長毫不留情地抨擊道,“小余去年在我們科住院那會兒你就看上人家了,恨不得一天去查八回房,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啊。”
“你瞎說!”肖雁平紅著臉否認,一手拉著餘燁,“餘燁你自己說。”
一年不見,餘燁溫婉依舊,半掩著嘴唇偷樂:“行了行了,是我跟家裡吵著要回鳧州來著。”
“就是嘛。”肖雁平一陣得意,“跟你們說那會兒不是我看上她,是她看上我……”
“你放屁,你那會兒充其量就算個兩廂情願。”護士長翻著白眼兒,“我還不知道你?小余住院那陣子你還扣著人家病例不放,故意延長人家住院時間來著。”
“這事兒我知道,小余出院那天早上肖醫生還捱了主任的罵。”旁邊一個護士跟著幫腔。
“我不跟你們說。”肖雁平飲恨坐下。
“小余你說,肖雁平那會兒是不是跟塊狗皮膏藥似地死粘著你?”護士長湊過去八卦。
“沒有……”餘燁有些不好意思地斜瞄肖雁平一眼,“其實我也覺得他這人不錯。”
肖雁平威風大振:“你們看你們看。”
“誰問你!”護士長帶領護士們發出一陣噓聲,誰追誰的話題到此告一段落,外一全體醫護人員接著喝酒吃菜。
飯桌上我坐肖雁平旁邊,跟餘燁中間隔了個座。在一片嬉鬧聲中我知道這是極幸福極美滿的一對,但我仍然止不住用餘光去瞄那位美麗又神秘的女子,覺得有種什麼情緒在我心裡漂泊。
肖雁平喝得有點兒高興,酒過三巡的時候開始拉著我詳細分析他跟陸子溱之間的種種差異性,笑得外一的醫生們眼淚橫飛。飯局散掉之後餘燁站在門口送客人,我走在最後一個,不留神對上她明亮的目光。
“小夏,我有點兒事要跟你說,你來一下。”她神色間少了幾分羞怯模樣,溫婉有力地拉住了我。
33
肖雁平喝醉了稍微有點兒迷糊,餘燁手腳麻利地跟我一塊兒把他扶上車休息,在鳧山飯店小茶坊找了安靜的一隅陪我坐下。
“是張源的事兒。”她微微笑了一下,在包裡翻了張小信封出來推到我面前,大小類似於過年時裝壓歲錢的紅包。
我遲疑了一下,摸摸信封,很薄,似乎只裝著一張紙。
“他回南益後手機號被換掉,一直聯絡不到你。”餘燁看著我,“他知道我要來鳧州,說要是在這兒見到你就把這個交給你。”
我眉頭蹙了一下,突然對那個信封產生了一種恐懼感。我像是愣了很久才把手放在信封上,狠狠撕開,只飄出一張普通的信箋紙。
我把信紙展開,用雙手撫平,嘴唇以極慢極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