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處,她望了思涵一眼,見思涵仍是保持著原先的神色未變,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似乎在等她接下來的話,穆夫人這才又說:“我想你也應該知曉,這些年名王一直圖謀不軌,對皇位更是虎視眈眈,是以太子奉命要將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然而明王雖然幽居於此,手中的兵力還是十分的強盛,是以為保萬全,希望你能夠與我們裡應外合,將名王府剷除殆盡。”
言之鑿鑿,說的激昂澎湃,思涵卻並未被她的情緒感染,只是微微挑眉:“從前我就與赫連風說得一清二楚,這些事我不感興趣,誰坐江山對我來說也沒有分別,是以,你應該另請高明。”
直呼太子的名諱是大不敬,穆夫人立馬就變了臉色,“太子爺乃天命所歸,將來還要繼承大統,怎容得那些個有異心之人存活。你是天朝子民,又被赫連雲錦的毒物所害,於請於理,你都不應拒絕。”
思涵靜靜聽了,末了,緩緩的眯起了眸子:“情理?”
穆夫人重重的點頭:“為了黎民百姓江山社稷,也為了報赫連雲錦對你下毒之仇,你都義不容辭。”
思涵一陣的沉默,她心中十分的亂,此時此刻,她不想想那些事,只想著一個人清靜一下。
“你可以先不用答覆我,好生的考慮一下,衡量利弊,看看到底如何才對你最最有力。”穆夫人見她不說話,於是再度開口,不斷的遊說。
思涵卻抬手製止住:“不要說了,能不能先請你離開,我想靜一靜。”
穆夫人還要說什麼,可是看著思涵的模樣,知曉多說反而不好,於是便微微彎了彎唇角:“好,那你好生的想想,想通了隨時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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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夫人走後,思涵就坐在那裡靜默不語。
黃蝶進來,見思涵動也不動,有些發怔的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那模樣倒是有些失魂落魄,當下心中一驚。
“主子,穆夫人與你說什麼了?”說了什麼竟然能夠讓側妃如此的慌亂。
思涵偏了偏頭,眸子幽深的望了黃蝶一眼,“我為何會頭痛?”
她的神色冷清,略帶著疏離,是從未有過的,黃蝶瞧了,心下一驚,“因為。。。”她咬了咬唇,只能接著話來說:“因為主子生病了。”
“那赫連雲錦為何讓我點安息凝香?”思涵又問。
“為了。。。側妃能夠睡得安穩。”黃蝶的聲音越發的低了下去。
思涵眸子一緊,仍是不依不撓的問:“那為何我睡不安穩?”
“因為。。。”黃蝶打了個冷顫,被思涵緊逼的直欲說不下慌去,“因為。。。因為主子不適應王府的水土。。。”
“還撒謊!”思涵臉色驟變,呵斥了一聲,聲音不覺一揚,“這個時候了還騙我,黃蝶,你是不是真的當我傻?”
語氣十分的凌厲,還帶著歇斯底里的怒吼,似乎要將心中的不滿統統的發洩出來。
嚇得黃蝶一個激靈,雙膝一軟,就跪倒在地。
“奴婢不敢,主子請息怒。”她十分擔心思涵會因為動怒再度血氣上湧,大夫說過,頭痛一次便會比上一次要劇烈,到了一定的程度,人會受不住,是以她十分的擔心思涵的精神狀態。
思涵卻冷冷一笑:“我也想息怒,可是我能控制的住麼?若是換做是你,被人下了藥,還渾然不覺,你會不會息怒?”
黃蝶不住的磕起了頭:“主子,主子您要打要罵都好,只是千萬不要動了怒,奴婢給您磕頭了。”
思涵卻撇過頭去,不看她,目光掠過窗外的風景,夜色那樣暗,蒼穹那樣遼闊,可是她的心境卻越發蒼涼。
“我以為你雖然是赫連雲錦的人,可是待我真心好,我也以為你說的赫連雲錦待我真心也是不假,可是,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好麼?將我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便是待我好?”
她的情緒十分的不穩,畢竟事出突然,換做是任何人都很難控制住情緒,她已經極力的壓制下了心底的衝動,否則,只怕早就衝了出去。
“不是的側妃,不能怪世子,都是奴婢的錯。”黃蝶一聽思涵將赫連雲錦都一併怪罪了,越發的急切了起來,跪著到思涵的跟前,雙手緊緊抓住了她的長裙:“此事與世子一點干係都沒有,是奴婢糊塗了竟自作主張給主子下了藥,世子知道以後痛心不已,還斥責了奴婢。”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毒害我?”思涵任由她扯著,動也動不得,索性就站在那裡,眸子微垂,冷冷瞧她。
黃蝶越發的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