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封從,還有多久到達宿營地?”
“哦,轉過前邊幾塊大石,就到了。”獵戶稍顯疲憊地聲音傳過來,讓失去黎澈支援勉強支撐的衛慧雀躍了一下,隨即滿臉笑容地對身後兩位男人喊道:“快走,快走,到了宿營地,我們還可以開個篝火燒烤晚會!哈哈”
轉過幾塊巨石,頓覺得豁然開朗。一直在身邊奔流湍急的溪水,在轟鳴著撞上幾塊巨石之後,彷彿像被撞碎了一般,流瀉一地,靜靜地向前流去。
在這片開闊處,除了平鋪著的流水,就是大大小小的鵝卵石,幾乎鋪滿了這片開闊的谷底。
幾堆大大的篝火,就在這片鵝卵石上燃起,烈烈的火焰,夾著木柴燃燒的譁啵之聲,照亮了人們的臉龐,也讓人們有了些些溫暖和安全。
篝火上,架起鍋灶,更烤滿了野兔、野雞、和從溪水裡臨時捉來的魚”,
在衛慧的招呼下,大家夥兒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很快就各自裹著毯子休息了。因為,他們都知道,今天的行程僅僅是個開始。
夜很靜,藉著幾堆篝火,可以看到河灘上一個個熟睡的身影。
衛慧屏息聽聽周圍均勻的呼吸,確定所有人都睡熟了,推開身上的毯子,又將巴在她懷裡的小八爪魚霽朗安頓好,這才悄悄地起身,順著溪流走到早已經觀察好的一塊巨石後邊坐下,脫下自己的鞋子。
鞋子裡,厚重的布襪已經被幹枯的血漬黏結在了腳底。衛慧看了一眼,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地將雙腳浸到流淌的河水中。
冰涼的河水漸漸浸透布襪,讓衛慧痛的抽了口氣。她咬緊牙,屏住氣,用手扯住襪子,猛地扯了下來,頓時,河水裡泛出一片猩紅。
略緩了緩,衛慧這才忍著鑽心地痛楚,開始清理。
兩個腳掌前半部分、連帶腳趾、足掌邊緣,血泡連連,潰破的創面被溪水洗淨之後,泛著殷殷地紅。衛慧仔細地用手術刀將那些壞死的皮肉除去,然後敷上準備好的外傷藥膏,用繃帶包紮了,又掏出一雙新襪子穿到了腳上。
清理包紮完畢,洗淨了手,衛慧這才輕輕地吁了口氣,一陣夜風吹過,脖頸、脊背上躥過一陣涼意,她才發現,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溼透。
又略略地歇了片刻,她才起身走回火堆旁,樓著霽朗再次睡下。
巨石的陰影了,一襲灰衣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那張普通的臉上,仍舊沒有表情,只有那雙黑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憐惜。
第二天,沒走多遠,一行人就來到了冰玉谷的天險地段一一鷹嘴崖。
冰玉谷到這裡更是狹窄,直衝入雲的峭壁,從兩邊逼厭過來,黑沉沉地,彷彿隨時都會合攏的鷹嘴。人行在其中,就像一隻只小小的螞蟻,渺小而脆弱。
這裡已經完全沒有了路,人只能沿著石壁上一條窄窄的石沿行走。這條石沿位於石壁半腰,最寬處不過尺餘。有的地方,甚至需要人貼著崖壁側著身子,一點點挪過去。
衛慧側著身子,慢慢地挪動著雙腳,在她的腳下數丈處,激流拍擊著亂石,發出陣陣轟鳴。
大家沒有人說話,彷彿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突然,頭頂的峭壁上,撲楞楞飛出一隻巖鷹,直向衛慧的身上撲來。毫無防備的衛慧,身形一晃,緊接著就感到腳下一空,煞那間的失重感,讓她知道,自己成了不幸的失足者。她身後的黎澈,幾乎在看到她失足的剎那就伸手去拉,手指卻只碰到了她的一絲袍角,……顧之謙抬手打落那隻肇事的巖鷹,再回頭,衛慧月白色的身影,已經墜落向了谷底。
強烈的失重感,讓衛慧頭暈眼花,五臟六膿幾乎要從喉嚨裡衝出和……此時的她,睜不開眼睛,只感到耳邊烈烈的風聲呼嘯“”,
意外地,衛慧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恐懼。只有一抹若有似無的不捨在她的心中掠過”……,就在眾人和她自己都以為此去無還之時,一條巨大的繩索突然纏住了她的手腕,進而又纏住了她的腰辦……她只覺得疾速下墜的身體,猛地一頓停在了半空之中。
計久,她才從恍惚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倒掛在崖壁上,身下不足兩丈處,就是犬牙參差的岩石……她的大腦空白了片刻,就意識到,自己被什麼樹藤纏住了。這個樣子算是暫時得救了。但是,根據目前的形勢,她又怎麼也樂觀不起來。這種倒掛在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感覺,反而讓她開始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
正膽戰心驚著,她的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主人,護好頭臉,我將你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