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張建中,應該是一件非常可喜且值得驕傲的事,畢竟,一個小學徒工,憑自己的本事從車間一躍跨進廠部,羨慕了不知多少人?
如果,你是以前的張建中,可以說,是一件挺可悲的事,不說你去省城能不能考上公務員,但你畢竟曾考上縣政府的公務員啊!縣政府的公務員比廠裡一個小宣傳幹事高出好大一截。
這段時間,張建中總處於這麼一種患得串失中。
總愛拿過去的張建中與現在的張建中比,總覺得現在的張建中委屈了過去的張建中。很多時候,他對自己說,你要面對現實,你要知道,你不再是以前的張建中,過去那個張建中已經沉進九曲江,已經浸死了,或許,連屍體也找不到餵魚了。
他對自己說,現在的張建中有什麼不好呢?雖然,你很看不起文藝青年,但現在的張建中能憑著報上發表小說改變自己的命運,也算是能人了,也算給你打下了好的基礎,否則,你還要呆在車間裡開車床。
他告誡自己,面對現實,你一定要面前現實!
漸漸地,張建中發現,不管是現在的張建中,還是以前的張建中都有一個共同的審美觀,都喜歡那種身材豐滿成熟的女孩子。
那天,在巷子裡看見阿花,他就眼光光地移不開目光。
阿花走過來,在他眼前搖晃著腦袋“咯咯”笑,問:“張建中,你站在這發什麼呆?又在醞釀你的小說吧?”
張建中滿臉漲得通紅,連連說:“是的,是的。”
阿花就繃著臉說:“你在街上可不要這麼發呆,更不要對著女孩子這麼發呆,人家不瞭解你,以為你犯花痴死瞪著人家,以為你圖謀不軌想耍流氓。”
張建中看著她圓圓的像蘋果一樣的臉想,我就是犯花痴,就是圖謀不軌,真想狠狠地啃一口你這個蘋果。他眼睛的餘光還在她挺得高高的胸上瞟,連吞了幾口唾沫。
阿花是現在的張建中喜歡的女孩子。
他們在一條巷子里長大,且是同班同學,高中畢業,張建中留城進工廠,她卻下鄉當知青,去年,才隨知青回城的大潮回到城裡,在街邊擺一個服裝攤檔做個體戶。
阿花下鄉當知青時,還是一隻青澀的蘋果,兩年農村生活卻讓她脫胎換骨成了一個成熟的大姑娘。因為做服裝,她的穿著打扮也新潮,色彩鮮豔不說,還緊身的讓人替她臉紅。有一天,進巷子跟在她後面,張建中雙眼就瞪著她那緊裹的屁屁,那屁屁的肥美刺激得他氣兒一喘一喘,彷彿就是那一刻,便開始喜歡她了。
喜歡一個人,總有某種理由。
張建中的理由太難於啟齒。
以前的張建中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當初喜歡前女友,就是因為她扎一個粉紅色的胸罩,透明地映在背上,且清晰可見那細帶兒深深地嵌在肉裡。
以前的張建中還談過戀愛,現在的張建中只能算暗戀,晚上有事沒事都往阿花的攤檔跑。
他說:“我在厂部上班,坐辦公室了。”
阿花很不屑。她問,你是國家幹部嗎?你每月工資多少?她說,她有一個親戚,一參加工作就是國家幹部,也是三年時間,工資四十多塊,你張建中才二十多塊,只能算脫產工人,哪一天,不要他編黑板報宣傳欄,還會回車間開車床。
張建中很沒趣,但越沒趣又越喜歡往她身邊湊,漸漸地,她使喚他就很理所當然。
“張建中,每天下班早點回來,換我回家吃飯。”
“張建中,你今天不是休息嗎?怎麼也不來幫我?”
“張建中,今天我去進貨,你來車站接我。”
晚上收攤,張建中不露面,她回巷子經過他家門口就會罵,張建中你死哪去了?也不來幫我收攤。張建中你躲在家裡幹什麼?有人欺負我,你也不幫我。
張建中從家裡跑出來,問:“誰欺負你了?”
阿花說:“懶得說,不說了。”
張建中便要接過她堆著服裝的小推車幫她往家裡推。她說,不用,不用。她拿開他抓住小推車扶把的手。他就抓住她的手說,讓我來,讓我來。她的手很粗糙,那是在農村拿鋤頭磨出的硬繭。
“抓哪呢?你抓哪呢?”她忙抽出手。
張建中不敢看她,想她的臉一定漲得通紅,想她那紅蘋果一定很可愛,便萌發了想咬一口的衝動。
“你回去吧!我不要你幫我,你回去寫你的小說吧!”她雙手扶著車把,搖擺著屁屁撞他,趕他走。
張建中很想她用屁屁撞自己,那肉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