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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不及跑到那邊去打短工打一頭半個月。”

“你覺得你們村可以一直這樣跑到香港那邊去打工嗎?目前這種狀況只是暫時的,這種利益只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政府會管,不僅我們這邊管,香港那邊也會管。”

“再說吧?真管起來了,我們再把那些丟荒田撿起來。”

“就怕你們想撿起來也撿不起來了,鎮裡把那些田都分給其他村了。”

村長笑了笑,說:“我們是不是可以讓其他村代耕?現在先讓他們代耕著,哪一天,政府不讓我們往那邊跑了,我們再把我們的田要回來?”

“你們圩東村的人倒成地主了,請外村的人當佃戶了。你別忘了,土地是國家的,你們丟荒,政府就把它們收回來,分給有願意耕種的人。”

“我們不是也履行交繳公糧的義務了嗎?雖然,我們丟荒了田,每造還是以錢抵糧,並沒少一分公糧款啊!”

“如果,你們不交公糧,我也沒必要坐在這裡跟你談了。”

鎮長覺得這話一定能鎮住村長,村長的老婆卻說:“孩子他爸,我們不要當這個村長了,他要談,讓他去找想當村長的人談。”

鎮長看了她一眼,說:“你別拖他的後腿。”

“我不是想拖我男人的後腿,我什麼時候拖過他後腿了?你鎮長叫他幹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字?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錢腰桿才硬,人家把樓房蓋起來了,人家像城裡人一樣不種田,上街買米買菜,憑什麼我們要下田幹農活?”

她又說,不是說讓農民富裕起來嗎?我們搞聯產承包制就是讓農民富裕起來,但我們發現,還有比種田更好的生路,為什麼就不要走?為什麼就一定要我們還守著那一畝三分田?

村長回頭瞪了老婆一眼,說:“你少說兩句。”

“我怕你再走回頭路。我們才剛剛好起來,你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

可能她說得激動了,可能孩子也吃飽了,抬起頭看著她,就見那肉團很彈性地跳了跳,紫葡萄兒邊還沾著一圈乳白的奶水。張建中還是第一次那麼近地看到的那肉團,且看得那麼真切,連那細細的青筋也看得清清楚楚,當它很有彈性地跳動時,他還看見那紫葡萄輕輕地抖了抖,心兒不由得一竄,臉漲得通紅起來。

鎮長的臉也紅了紅。他的紅與張建中不同性質,一則他處的角度沒張建中看得那麼真,一則在他眼裡,農村婦女奶孩子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他是被老婆說得臉紅。

你確實沒能給村長什麼,除了那一面墻的榮譽。

書記聽了張建中的彙報,問:“鎮長就這麼走了?”

張建中點點頭。

他並沒想向書記彙報,聽了村長和他老婆的話,心裡也覺得不能太為難人家,不能硬要人家不去打工,死守著那一畝三分田。但是,書記問他,鎮長跟你去圩東村都瞭解到了什麼情況?他才不得不如實彙報了。

“他也太有損政府的形象了,一個鎮長竟被一個農民,竟被一個農村婦女給嗆回來了。”

“這種村長還有什麼用?他一個村長竟是這種思想,還能奢望他帶領群眾走正道嗎?”

“早年,他是做過一些事,的確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我們絕不能以此遷就他,該換就必須換,撤就必須撤。”

書記把鎮長叫到辦公室,一定要把那村長撤了。

“我就不相信撤了他就找不到更好的。我就不信他在圩東村就那麼有威信,三五個月不在村子裡,也能鎮住村子裡的人。”

“他那是運氣,才沒出事。真出了什麼事,上面追究起來,誰負這個責任?明明知道他跑到香港打散工,不對他處理,這責任就是我們的,就是鎮委鎮政府的!”

鎮長並沒說什麼,不想造成黨政一把手不和的現狀。尤其是知道他與阿嬌的關係後,他就讓自己忍,還能忍多久?也沒幾天了。然而,他卻誤認為張建中是小人,想製造和激發他與書記之間的矛盾,枉我那麼對你,枉我還想搬掉書記能與你友好相處。

你辜負了副縣長的栽培,你這種人品,別說在官場上,就是做一個普遍人也不夠格。你這種人品,完全有可能,在某一天,有了一定的資歷,在邊陲鎮站穩了腳跟,便會跟我叫板,並想法子搬掉我。

官們的心事總是藏得很深,張建中根本不知道這事兒會造成那麼大的誤會。

撤了那村長,張建中心裡也覺得惋惜,見到鎮長時,談起這事,說那村長真夠枉的,說那村長有那種心態,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