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剛有多大能耐?還敢跑到人家地頭要債?兩千塊到了老大手裡,他就是耍賴,不幹了,你也奈不了他什麼何,但,這會兒,要他知道,你陳大剛是在執行公務,他敢玩小心眼,不是跟你玩,是跟政府玩跟公安玩。
“所以,我才希望更穩妥一點。山尾村好幾百人,都湧出來,老實說,我那十個人,武功再好,也抵檔不了。”
“擔心什麼?老子有槍!”
陳大剛拍拍公文包裡的槍。
那時候,警察是可以佩槍的,只要有足夠的理由。陳大剛想佩槍,誰又會阻攔他。他自己管理不好,出問題是他自己的事,你不讓他佩戴,打你小報告,自己反而要吃虧。
後來,陳大剛還是覺得有道理,還是離山尾村越遠越好。但還能遠到哪裡去呢?就這麼一段路,夜深人靜,吵起來,狗吠起來,別說山尾村,這附近的村子都會知道。
想來想去,等省緝私支隊有點遠水救不了近火,他們要通報,縣緝私隊也要通報,危急的時候,邊陲鎮的派出所也要通報。人贓俱獲了,難道他們還敢包屁?張建中書記怎麼了?有李副書記撐腰怎麼了?我陳大剛也不是等閒之非,我岳父是副縣長,也不見得後臺比他差!
陳大剛發現了一個被忽略的細節,截貨後,由誰通報?他親自通報是不可能的,一離開現場,你怎麼知道老大就會替你死槓?人家給個一萬或八千的,老大還不撤兵嗎?你們之間也只是錢的交易,誰多給錢,老大就有可能偏向誰!所以,你必須親自坐鎮。
乙去通報!非他莫屬了,甲那傢伙早早打了退堂鼓,靠不住!
於是,陳大剛為乙設計了一條通報的線路。他不必跟埋伏的隊伍在一起,可以在一個比較遠的地方,相對而言,就是離圩鎮近的地方,遠遠看見貨被截下來,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圩鎮打電話。
埋伏點附近不是一片平地嗎?朝圩鎮的方向,大概一公里左右,有一個小土坡,乙就呆在那裡,這邊成了事,自己就用手電筒發訊號,兩短一長。
“記住了嗎?是兩短一長。”
“記住了!”
“再重複一遍。”
“兩長一短!”
陳大剛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說:“兩短一長。”
“為什麼兩短一長呢!”
“節省時間,如果,兩長一短,是不是花的時間更長一些啊?”
“如果三短呢!”
“什麼三短?”
“後面那一長沒發出來怎麼辦?”
“你屁話怎麼這麼多?”
罵歸罵,陳大剛也覺得有那麼一點點道理,手電筒破了怎麼辦?突然想,你費那個勁幹什麼?搞什麼兩短一長,難道還有什麼一短一長?直接衝著他亮手電筒就是了。看到手電筒的光,就往圩鎮跑就事了,搞那麼複雜幹什麼?
他這種人頭豬腦,還是越簡單越好!
天一黑,張建中就跟船上通了電話,要他們換道走水浸村,又與永強聯絡上了,問他水浸村那邊部署好了嗎?永強說,村支書已經把年青人召集在一起了,二十多人。
“這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還有十幾個婦女,支書正在村委會給他們上政治課,九點左右,才散課,把年青人留下,再佈置任務。”永強笑著說,“這是假上課,真召集。支書擔心年青人氣盛,吃晚飯的時候喝酒沒約束,又是大過年的,喝醉了,叫都叫不動。”
張建中也笑著說:“這支書鬼點子也不少。”
“自從你說,要調他調到鎮政府,他的積極性非常高漲。”
“我可不是隨口說說,真有這個想法。”
張建中又打電話給興寧縣的大隊長,問他春節都到什麼地方旅遊了?他說,旅遊個屁,春節是我們最忙的時候,小偷小摸的、入屋搶劫的、喝酒打架的、賭博的、數都數不過來,案件好像都集中在這個時間段了,春節還有那麼多文藝活動呢!全體公安警察都出動了,從年三十到現在都在值班,那有你們自在,有春節長假,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張建中說:“也不是每個人都那麼逍遙的。”
大隊長說:“你那是活該,自己找的。邊陲鎮那麼邊遠的地方,從來就沒人關心,沒人搞什麼春節活動,你偏要搞,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牢騷話就不要那麼多了,忙過這一陣,我請你吃飯,想去那裡放鬆,我贊助。聽說,現在時興去新馬泰,今年就贊助你去看看人妖怎麼樣?”
大隊長“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