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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近二百里,還能看得比咱們清楚?我若是王賊,肯定不會光明正大地攻城。隨便先派些人混進城中,半夜殺人放火……”

聞此言,儲萬鈞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立即破滅,再顧不上儲存斯文,指著魏德深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你他***到底站哪一邊?黎陽城破了,你姓魏的能得到什麼好果子吃?!”

“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魏德深再度聳肩,不屑與這些喪失理智的傢伙爭論。側開頭,他將目光轉向行軍長史魏徵,“玄成老弟,如今之計,你看我等該如何打算?”

魏徵雖然以目光長遠著稱,卻畢竟不是武將,一時間也拿不出什麼高明注意。只得強行壓下心頭的慌亂,低聲跟大夥商量道,“張文琪麾下沒幾個人,黎陽倉怕是不保了。於今之計,咱們只能想辦法力保右武侯能全身而退。只要馮老將軍能活著撤下來,便可能收拾殘局,今後再找張賊算賬。如果馮老將軍接到黎陽失守的訊息而方寸大亂……”

“那咱們可倒了血黴了!”儲萬鈞急得鼻斜眼歪。他的想法與魏徵的謀劃稍微有些差異。從管轄區域上劃分,黎陽城屬於馮孝慈和張文琪二人的責任範圍。所以只要馮孝慈活著,朝廷就不能隨便拿他人頂缸。可萬一馮孝慈聽聞黎陽受到攻擊的訊息後沉不住氣,不小心被賊人給砍了。出面頂罪的就得換成其他人。屆時武陽郡守元寶藏難逃坐視不救之罪,武陽郡的這些文武幕僚恐怕也要跟著吃官司。

作為武將,魏德深遠比儲萬鈞等文官冷靜,但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句句都令人如墜冰窟,“這事恐怕瞞不住馮老將軍。我若是張金稱,無論打下打不下黎陽,都會將訊息散佈出去,以亂右武侯的軍心。並且,黎陽一旦失守,右武侯的糧草供應必然中斷。屆時不用任何人告知,馮孝慈也能推算出他的後路被人切了!”

“你,……”儲萬鈞瞪著魏德深,怒火萬丈。如不是忌諱著對方比自己武藝高明太多,簡直恨不得立刻將魏某人推進火堆中燒死。魏德深本來就跟他不睦,冷冷回敬了一記白眼,低聲數落,“卑職又哪裡得罪儲主簿了?記得五日之前,卑職便曾經打算帶兵過河一探,是哪個死把著印信不肯撥給卑職糧草器械,才導致今日之失?”

“姓魏的,你不要逼人太甚!”儲萬鈞徹底失去了理智,張牙舞爪便向前衝。眾同僚怕他吃虧,趕緊將其死死抱住,“儲主簿,儲主簿息怒。魏大人只是隨便說說,大夥都是同僚,一損俱損,他怎可能將罪責全推給你一個人?!”

“那可未必。魏某人是個武夫,就喜歡實話實說!”魏德深絲毫不領情,撇著嘴冷笑。

儲萬鈞暴跳如雷,指著魏德深的鼻子,汙言穢語滔滔不絕。如果魏德深堅持舉報的話,他儲某人將成為頂缸的首選。身邊這些同僚甭看現在說什麼一損俱損,屆時肯定背後里人人踩上幾腳,以求將自身洗得乾淨。

眾郡兵們不知道幾位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爭執,聽到罵聲,一個個詫異地凝神張望。實在沒面目跟著儲主簿一道丟人,行軍長史魏徵趕緊走到他的面前,笑著開解道,“儲主簿稍安務躁,魏縣丞也少說兩句。口出惡言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如今之計,我等只能死馬當做活馬來醫……”

“怎麼醫?”儲萬鈞從魏徵的話裡聽出了幾分希望,停止唾罵,喘著粗氣問道。

從本質上,他不是一個惡人。只是目光短淺了些,又與魏德深這等武夫合不來而已。作為同僚,魏徵也真不忍心看著大夥將儲萬鈞當做祭品送上供桌,設身處地的替對方想了想,低聲補充,“大夥無論怎麼推卸,責任恐怕都推不掉。只是誰承擔得多,誰承擔得少而已。與其在這裡互相指責,不如趁著訊息未明之時,想辦法亡羊補牢!”

“你倒是說啊,到底怎麼補?”眾同僚等得不耐煩,七嘴八舌地追問。

“這事得好好核計、核計,不能隨意而為!”魏徵掃了眾人一眼,將聲音提高了幾分強調,“大夥必須齊心協力才能做好此事,並且,恐怕要付出點兒代價來!”

“玄成若有良策,儘管直言。該魏某做的,魏某決不含糊!”魏德深上前半步,主動表態。“先前的幾句話,都是氣頭上的胡言亂語。儲主簿不必多慮,魏某豈是那落井下石之徒?”

看到魏德深主動退讓,本來就不佔理的儲萬鈞也趕緊順坡下驢,“魏縣丞高義,儲某銘刻五內!萬一朝廷鐵定了要追究,諸位儘管放心,該儲某背的責任,儲某決不推諉。反正大不了一死而已,以儲某一死,換大夥平安。儲某死得也值!”

這話聽起來已經像是臨終遺言,聞者無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