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這麼一點她便有可能從此失去他。
施先生對她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與慕容家無關,與任何利益無關,是慕容齊樂自己不能沒有他!
這個認知在一瞬間席捲齊樂的大腦,侵蝕她的五臟六腑,她覺得身體好痛,痛到沒有辦法抓住他,沒有辦法穩住自己的身體。
好吧,如果就這樣倒下去,死於心肌梗塞之類的,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有一雙手……
齊樂的意識頓時清明,抬眼看見施祖誠在她倒地前將她托起,她立刻一把抓緊他的外套。
“用得著這樣嗎?”施先生不冷不熱的說,將她扶起來後,見她仍舊沒有鬆開他的外套。
“是,我曾經將施先生視為最後的底牌。”齊樂說得有些快,好像很怕自己還沒說完他就走掉了。
“我想如果有一天自己失敗了、走投無路了,施先生會收留我。可是你不僅反對我這樣做,甚至想拋棄我。”齊樂的臉色漲紅,盯著他的眼睛灼灼發亮。
“從某一天起,我知道自己只能一個人,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苦,所以才強迫自己要更加的狠心,而你卻一直在身邊動搖我,我本來早就下定決心了……”
施祖誠避開她責怪的眼神,但偏開的臉上卻浮現些微的笑意,她難得這樣氣憤地指控人。
“都已經禁止自己去想,根本不敢想別的事,只有將心冷凍起來,才可以一個人撐下去不是嗎?難道你不明白嗎?”
“齊樂……”施祖誠將她一把抱進懷中。“既然知道一個人會很苦,為什麼還要自找苦吃?希望明明在前方等著你,只要你放下,一切就會有新的局面。”
“可是我放不下,因為我看見那兩個人心裡會有怨,這種怨太濃所以變成恨,而這種感覺從很久以前就累積了。”齊樂說這些話時牙齒咬得死緊,施祖誠看得頻皺眉。
“沒有辦法表現出怨,只好陷入更深的痛苦裡,住在那個大宅中,天天看著那兩個人,卻沒有辦法說出口,感覺好痛苦。
為什麼我是這樣的人?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父母?為什麼我這樣怨恨他們?他們並非犯了什麼滔天死罪,可是一看見他們,我就忍不住想發狂。
於是一忍,再忍,從一開始忍,忍到現在自己不成人樣,忍成活死人!“
“齊樂,你之所以放不下,只是想卸下心頭之恨。”
“有錯嗎?如果是錯,也是因果輪迴,有人先欠我的。”她一邊說一邊抓緊他的肩膀。
“既然如此,沒有任何改變,你抓我回來幹什麼?”施祖誠的臉色也不愉快。
“我不想讓你走。”齊樂癟了癟嘴。“只是不想讓你走。施先生,你不是說過會疼愛我的嗎?為什麼還要讓我為難?”
“究竟是誰在為難誰?你以為這個世上有幾個人能讓我有這樣的行為?能讓我停步和轉身?”
他壓抑著不滿的話語讓她怔住了,在她這件事上,連萬能天神施先生也感到有些挫敗吧!
對啊,他是施先生,能讓他這般用心的人,只有她不是嗎?齊樂忽然湊近,主動親吻了他的臉。
“施先生,你為什麼沒有早點來拯救我?”
為什麼?施祖誠也很想問:上帝為什麼給他安排了這樣一根難搞的肋骨?
不一會兒,齊樂便被匆匆前來尋人的小花給叫走了,施祖誠一人站在窗邊俯瞰街景,似在考慮什麼事。
隔了許久,他走回電話旁撥了一組電話號碼。
“齊修,你來幫一下忙……”
“你為什麼不直接對她說,即使繼承了慕容家,憑她的力量,也不可能翻得了身。”電話中,對方漠不關心的說道。
施祖誠揚了揚眉,似聽見了好玩的事,沉吟片刻後,眉宇浮現一層凝重,沉聲道:“這種話,我不忍心對她說。”
***
慕容添突然將訂婚的日子提前,訂婚儀式選在度假別墅的小花園裡舉行,並且請了諸多商界友人前來參加。
齊樂獨自坐在休息室內,空曠靜謐的氛圍如同她的內心,現在她的腦海中別無他想,空蕩蕩的好像在等著上斷頭臺一樣。
沒想到來得這麼快,真正面對時才發現無論準備得多麼充分,還是感到措手不及。
她真的要訂這個婚嗎?以後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沒有後盾、沒有支援、連累別人,而施先生……會離她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
“齊樂少爺,可以舉行儀式了。”有人過來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