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應到。

我側身經過他的一瞬輕聲說道，“明日寒翠山，我到時候會給你一個答案的。”言罷，後頭輕輕掃了一眼草地。

在明亮的月色下，草地上的一片樹葉突兀可見，薄薄的，窄窄的柳葉，這就是剛剛飛過來的物器。

我抬頭看了看不遠處左邊的一棵柳樹，想起剛剛我回身看到的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堅毅沉暗的眼睛，頓了頓身，離開了。

第四十章　入山

寒翠山是方圓萬里之內最高聳的一座山，山上的青松柏樹各種植物一年四季常青，且一入山變感受到一股涼意並隨著山上的高度而氣溫逐減而得名。

可是對於我而言，寒翠山更是另有一番含義。它是冷家莊的一個隱痛，一抹舊傷。

更是……我從小到大惡夢的一個開頭。

大火……嘶喊……面具……

站在寒翠山的入山口，還未入山，沒有風卻覺一陣涼氣撲面而來，從頭髮，指尖，雙眸，直至侵入骨髓。

我閉上雙眼，承受著涼氣的沁入，彷彿這涼氣能帶去我眼中至今還殘留的夢魘，惡魔的火焰。

今天……也許就……都能結束了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睫毛也不禁輕輕發顫，只覺從原先僵硬冰涼的指尖傳來一股暖意。我不覺睜開眼睛看去，一樣的溫玉一般的雙眸，可是卻沒有了以往的戲謔與邪魅，竟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與安慰，彷彿只是我這一眼看去就能緩和我現在心中所有的不安，足以讓我安心。

凌修的手很大，卻是白淨，纖細，一雙典型的書香墨客的手，一雙寫字作畫的手，一雙彈琴泡茶的手，一雙……溫暖的手。

我向他回以一笑，漸漸笑容也斂去，是呵，這樣的溫暖究竟能持續多久呢，有多少朋友能走一生？人生若只如初見，就讓一切停留在它原本最美好的地方不也是一種美嗎？我依舊淡笑著，手卻不著痕跡的從一片溫熱中抽離。

感受到我的抽動，凌修的眉頭微皺，手上也使了些力道，像在拼命著想要留住些什麼，我雙手的關節被按得都有些微微發白。

我也眉頭一斂，身體下蹲，低聲貌似恭敬地說，“凌少莊主，您一直抓著文雅的手被外人看到恐有不妥，文雅能得凌少莊主如此青睞自是三生有幸，感激不盡，可是文雅怕自己的尊容有損於凌少莊主在眾江湖人士中的威信，那就是小女子擔當不起的了。”

聽到我的口氣一如往昔，凌修不禁又輕笑出聲，輕輕呼了一口氣，手也溫柔地鬆開。看到我的手終獲自由抽手而離的一瞬，凌修輕拉我的衣角，易舉地把我拉倒在他的腿上，戲謔的輕笑又在我耳邊出現，“剛剛別人是否看到我不知道，可是……”凌修的白指輕輕向前一轉，我順勢看去，“飛刀門的楚公子似乎還是很有興趣的，一直在看著我們的舉動呢。”

凌修的口氣三分戲謔三分得意三分得逞的快感還有一分……不安。

楚天闊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直直地向我們這裡看去，雙唇緊緊抿住，似乎都有些發白，眼神冰冷無神只是愣愣地向這看去，看不出一絲的表情。我才注意到我現在和凌修的姿勢居然是這麼曖昧：我全身的重心幾乎都側身於凌修的身上，而凌修雙唇側於我的耳旁，雙手協於我的衣襟。

我急忙起身整理衣襟，眼睛輕垂，還原丫鬟低眉順眼的樣子，而楚天闊的眼神卻在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

———“若不是昨日被我發現，你究竟還想瞞我多久？等我走後，抑或，永遠？”———

果然經昨日光明正大的通知，不論是前來討債的人，還是以助冷家莊的所謂名門正派都齊聚於寒翠山山口，甚至還有人提前就到了，只是找不到入口，在寒翠山等候冷家莊的到來。一時寒翠山熱鬧至極。

“文雅！還不快跟上準備打火把！”“是，小姐！”我諾諾應聲。

柳小眉和張旭帶著眾人進山，我緊跟身後伴於柳小眉身旁向前走去，掠過楚天闊。

————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注意過我嗎？————

我輕輕側身

————難道我的感情在你的眼中一文不名嗎？————

與他擦身而過

————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的把你的這幅面具給撤去，能看到真正的你？————

在錯身相過後，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明日寒翠山，我到時候會給你一個答案————

寒翠山……會有一個答案的。

山洞中冷風四起，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