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迭戈的話意思是說:這樣一來她就可以有好女人的名聲,而他可以當那個壞人的角色,程迭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了?
“諾諾,一輩子太過於漫長了。”他說著,說到這裡時頓了頓,之後聲音變得惆悵:“我認識一個人,這個人把想念變成了一種疼痛,類似於樹的年輪,就像是週期一樣當想念每次來到鼎盛時他就在自己的身上劃下一道口子,血淋淋的傷口把想念帶走,等到傷口結疤時他又開始想念,等到想念越聚越多時他又在身上劃出一道傷痕,每當我看到他那些傷痕時,我就覺得我們每一個人的一生都要經歷過漫長的時間。”
沒有意識的諾丁山的思想彷彿沉浸在程迭戈口中那個關於“把想念的變成了疼痛”的故事裡,沒有來由她也覺得時間太過於漫長。
漫長到她只想去擁抱,然後天荒地老。
緊緊的抱住他,他沒有再開口說話,他們就這樣待著。
一聲不大不小的男聲透過電波驚醒了兩個人,短暫的呆滯過後,諾丁山低低叫了一聲“程迭戈。”
手機重新放回原來的地方,兩個人也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模樣,肩膀挨著肩膀坐在沙發上,氣氛尷尬、微妙。
諾丁山垂著眼睛看著自己規規矩矩擱放在膝蓋上無意識絞著的手。
一聲淺淺的嘆息聲中程迭戈手蓋在了她的手:“諾諾,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之後,把一切交給我,那些東西……我會想辦法要回來的,而阿……榮駿那邊我會和他解釋。”
諾丁山想假如真的變成程迭戈說的那樣的話,那麼從此以後,出現在程迭戈口中的“阿駿”會一直變成“榮駿”吧?
心裡苦笑,諾丁山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諾丁山和程迭戈說“我累了,我想休息。”
程迭戈站了起來,他看著她,居高臨下的手伸向了她。
看了一眼停頓在半空中的手,遲疑了一下諾丁山把手給他,她看到了他嘴角揚起的愉悅笑容。
那笑容看得她發呆,看得她心裡難過,就好像她有回到了Notting Hill四月裡的第一個晴天,下午兩點鐘。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的話會沉溺。
走過類似於宿舍樓的走道,諾丁山被程迭戈帶回之前她第一次醒來的那個房間。
“我一個禮拜差不多有三天會住在這裡。”
順著程迭戈的話諾丁山環顧了四周,不大的空間什麼都有,佈置乍看起來有點像程迭戈在Notting Hill那時住的公寓。
“它看起來很像那時在Notting Hill的公寓對吧?”就像是看出她的心事一般程迭戈說。
諾丁山點了點頭。
距離她很近站著的程迭戈手一伸,就把她攬在懷裡,諾丁山沒有動,程迭戈繼續說著:“那時,工作人員問我要什麼樣的空間佈置,我和他們粗略描述了一下,等一切佈置完了之後我才發現這裡看起來很眼熟。”
“諾諾。”他很忽然喚著她的名字,嗓音低沉。
這樣靜瑟的空間,這樣的夜,以及這樣遠離著陸地的海面,氣氛輕而易舉的就被程迭戈的那句“諾諾”撥動了起來。
“嗯。”
“諾諾。”這次氣息灼灼的。
“嗯。”隨著那道灼灼的氣息她回應的聲音有點抖。
握住她肩膀的手還在,只不過她和他之間變成了面對面,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記得我們那時看的煙火秀表演嗎?你還記得巨大的海怪嗎?你說今晚你會不會在海上突然冒出來一隻海怪把你給叼走。”
如果放在以前的話她大約會順著程迭戈的話說是啊,不知道會不會出現海怪,程迭戈……
可,現在不能說那樣的話,她說:“你不是說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嗎?”
微微彎下腰,眼睛和她的眼睛形成了平衡線,他淺淺的笑著點頭:“嗯,是的,那麼,你去休息吧,我今晚會住在隔壁房間。”
諾丁山點頭順著程迭戈的話:“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叫你。”
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唇上,程迭戈的聲音很輕很輕:“不,有什麼事情你打內線電話,這個的工作人員會提供幫助,諾諾,你可不能打電話給我,我怕會忍不住把自己變成海怪。”
話說完之後程迭戈站直了身體。
諾丁山把程迭戈送到門口,房間門開啟了三分之一,他就站在門縫處,停在那裡,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