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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就像用無人能懂的語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紋。

它有什麼意義?

它早已被忘記

在新的激烈的風浪裡,

它不會給你的心靈

帶來純潔、溫柔的回憶。

但是在你孤獨、悲傷的日子,

請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並且說: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間我活在一個人的心裡。

在周圍歡呼與痛飲的人群裡,葉普蓋尼覺得這短短的幾分鐘好像一場長達八年的酷刑。他看著愛蓮娜,幾乎就要恨起她來。愛蓮娜看著他的臉,一如既往地帶著譏笑:對不起,熱尼亞,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懂意義,我只懂愛情。

葉普蓋尼記得,十年前,愛蓮娜把阿伯特的詩扔下窗臺時,也是這般高傲,冷淡地說道:對不起,我只是一個小女孩,不懂詩歌,也不懂愛情。

那個時候,阿伯特總是激動地說要死在愛蓮娜帕夫洛娃窗下,庫裡克總是在勸慰他,而阿列克謝一如既往地冷嘲熱諷著這種激情,而士官學校的舞會一天天逼近,城裡的裁縫們迎來了他們的黃金季節。葉普蓋尼並沒有過多關心這件事情,他並不想參加舞會或者追逐美人,他默默地離開了學校,去探望自己的母親。

他的母親居住在聖彼得堡一個偏遠的街道上,租用著一個廉價旅館的小閣樓。葉普蓋尼每個月會把領到的津貼寄到這裡,而老母親也會自己做一些針線和漿洗的活貼補。

儘管已經臨近春天,但天氣並未完全回暖。葉普蓋尼一踏進這個小閣樓,學校裡的爭鬥、帶著壁爐的房間、乾淨的床單與地板、阿伯特的愛情與詩歌、阿列克謝的脾氣與伏特加酒瓶、涅瓦河的春夜與貝多芬的協奏曲……這幾個月來包圍他的一切都褪去了,這裡狹窄、冰冷、樸素,開裂的牆紙下露出凹凸不平的坑洞、一個壞了一角的炭爐炭火已經熄滅、洗了許多遍的白色床單上放著一本卷邊的《聖經》,一點點陽光從用紙糊住的窗戶裡滲透進來,照在床前的一尊小小的聖母像上。

齜牙咧嘴的貧窮在這裡冷冷地等著葉普蓋尼。他走上前去擁抱了自己母親。

母親燒了茶炊,他坐在椅子上,靜靜地講述著這幾個月來自己在學校的事情,講到自己成績的優秀,講到上校描述的遠大前程,講到自己曾經遠遠地看過陛下的威儀。

“媽媽,我幾乎每一門功課都是第一。“葉普蓋尼說道。

“不,熱尼亞,這是不夠的。“母親顫動著淚水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