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他。葉普蓋尼努力回擊著,用拳頭用腳用牙齒,兩個人就像是剛走出森林的野蠻人一樣撕咬著,同時傷痕累累。
阿列克謝終究力氣要大一點,他一手抓住葉普蓋尼的兩個手腕,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盯著他的眼睛,沉默地用力著。
葉普蓋尼知道如果這時他求饒或者跟阿列克謝道歉,一切或許就會停止下來,可是他並不打算這麼做。葉普蓋尼緊緊咬住嘴唇,連一點痛苦的聲音都不漏出來。
是的,你會殺掉我,然後你會被絞死或者鞭打至死,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這是葉普蓋尼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想法。
在沉默而冰冷的黑暗中,葉普蓋尼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只感覺有人在不斷叫他的名字“熱尼亞、熱尼亞“,然後是有一種溫暖的東西順著他的面板在往下流動。他慢慢睜開雙眼,看到阿列克謝緊緊抱著他,身體在不斷抖動。葉普蓋尼覺得脖頸處溫暖而溼潤,他反應過來,阿列克謝在抱著他哭泣,一邊哭泣一邊吻著他的脖子。
葉普蓋尼有點無措地抬起手來,輕輕地摸了摸阿列克謝的頭髮,叫了一聲:廖莎。
阿列克謝的身體停止了抖動,抬起頭,掛滿傷痕的臉上都是淚水,看上去有點滑稽。他看著葉普蓋尼的臉,一把按住他的頭,拼命地吻著葉普蓋尼的額頭、臉頰、鼻尖和嘴唇。
當葉普蓋尼感覺到阿列克謝吻上他的嘴唇時,整個人再次呆滯住了。他茫然地躺在阿列克謝懷裡,感覺到這個大孩子一遍遍地碰觸著他的嘴唇,好像是敲門一樣,焦急地等待著。
葉普蓋尼慌忙地向後退去,阿列克謝有點生氣的湊了上來,葉普蓋尼又往後退了退,他感到自己的後背已經抵到了壁爐,而阿列克謝依舊賭氣著湊到他面前。
熊熊燃燒的火焰對映在他兩的臉上,阿列克謝帶著一身酒氣地貼了過來,一邊吻著他一邊用手從腰部開始輕輕地撫摸他,隔著身上的衣服,葉普蓋尼也能感受到阿列克謝帶過來的這股熱浪,正在一點點舔舐自己。然後阿列克謝的手掌貼近了他的身體,他的面板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描繪出了阿列克謝手心的紋路,那些炙熱的線條正在一點點印在他面板上,慢慢向上攀延。
葉普蓋尼感到害怕,剛才要被阿列克謝掐死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的心慌,他嚇得渾身發燙,好像是大雪天落進了熱水裡,這種滾燙感燒遍了他全身每一寸面板。
我肯定快要生病了。葉普蓋尼想。他低下頭顫抖著輕輕說道:廖莎,停下來。
葉普蓋尼在哀求。
阿列克謝遲疑了一下,退了回去,有點沮喪地看著他。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過了好一會兒。葉普蓋尼伸出手去:賠錢給我。
阿列克謝愣了一下,憤憤地起了身,罵了一句髒話,從自己床頭的櫃子裡拿出了十個盧布扔給了葉普蓋尼。
葉普蓋尼數了數,繼續抬起手來,面無表情地說:我要二十個盧布。
阿列克謝驚訝地看著他,還是從櫃子裡又掏出十個盧布扔到地板上,憤恨地說道:你這個貪心的鄉巴佬。
兩個人默默地收拾了一下房間,誰都沒有說話。臨睡覺的時候,阿列克謝躺在床上終於忍不住問道:鄉巴佬,為什麼你燒了我的衣服我要賠錢給你?
葉普蓋尼“嗡“地一下記起來,一個星期前好心的阿伯特幫他把那件大衣帶去清洗了。但是他不準備開口回答阿列克謝這個問題。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按住自己一直在狂亂跳動的心臟,感受著體溫一點點在上升,快要燒掉腦子的心慌意亂。
作者有話要說:
1、呃,由於寫到中途發現十二月黨人裡面居然還能有24歲就是少校的,瞬間覺得准尉的軍銜太不霸氣了,就臨時無廉恥地給熱尼亞升官了(雖然也並沒有高很多),前面有兩處還沒來得及改過來,嚴正申明能幹的熱尼亞軍銜是少尉。
2、題詩基本沒按照年代來,就是覺得誰合適就用誰的詩歌。但目前文章裡的詩歌基本是按照年代來的,後面有改編的詩歌會提前給大家說明改的是誰的,年代是什麼時候,以免誤導。
3、愛蓮娜?帕夫洛娃是SASHA現實ZS的名字,就不曉得我瞎逼揣摩的中文譯名對不對的。
4、目前為止,出現在文章裡的詩歌都是普希金的,本章愛蓮娜朗誦的也是。文裡面選用的普希金基本都是查良錚翻譯的那版,想要回顧普希金的同志們我吐血推薦查譯。
5、關於熊眼睛顏色的問題。我驚恐地發現自己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