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和我一樣,都是一抹遊魂的事實。 濃濃的絕望湧上心頭,嘴角掛起一味苦笑,看著那床上安靜躺著的女孩,再看看眼前的女孩,原來,正主子回來了,難怪,難怪這具身體會排斥我的進入…… 那一瞬間,我心裡湧出大量陰暗的情緒,我想殺了這個孩子,我想把她趕走,我才不要把這具軀體還給她,我…… 然而,我只是捏緊的拳頭,慘然的笑道,雖然,那笑比哭還難聽:“你快回去吧——她們,她們都急壞了。” 我就是能把她怎麼著又如何,那具軀體已明明白白表示了對我的排斥,若她不在了,我又回不去,難道讓我在這兒,眼睜睜的看著娘傷心、看著其他人難過,看著他們變成一抹遊魂後,知道真象後那怨恨的眼…… 我不能,亦不敢,我可以拿自己作賭注,卻不敢押上我最珍視的東西……人世真情…… “等等!”蘇蘊初飄到我面前,稚氣的臉上滿是企求的神色:“你剛剛不是說過,你願意回去的……難道你在說謊……” “她們等的是你。”娘要的是她真正的女兒,陵姨疼的是她真正的徒兒,我不過是一個偷了點溫暖的賊,難道見了屋主還要繼續鳩佔鵲巢。 “不要,我求你,我求你還不行,求你回那兒,代我好好活著。”女孩稚氣的臉上滿上滿是焦急的神情:“其實,這一個多月,我一直在這兒看你,真的,你做的比我好。” “為什麼?”如果說先前是全色的決望,那到現在,我的全身都被這突來的狂喜佔據,然而,聽著女孩稚氣的話語,我又忍不住的苦笑起來:“再好也沒用,你娘所疼的,就是你,她的淚是為了你,你怎麼能不回去?” “不是的……不是的……”蘇蘊初急急的想辯解,卻又欲言又止:“你聽我說,我知道她們疼我,可是,他們的愛,讓我太累了……,所以,我求你代我活下去。 你放心,我知道你總是怕她們發現人是假的,可她們已經相信你失憶的事實,不會有什麼的。至於武功方面,我可以把我關於習武所有記憶都交給你,並用我的所有力量,幫你打通任督二脈,使你平白多上一甲子功力,不用為練功煩惱,事半功倍。我只有一個請求,請你,代我、好好的活下去……” “不用不用……”我滿心歡喜的打斷蘇蘊初的許諾:“只要能讓我回去,我已心滿意足。”現在我的已不是初來的自己,可不敢貪求太多,我怕,一旦貪了,那命運之神會因我的貪心而收我她難得的賞賜。 “這些,是我僅能做的了……為你,也是為自己……畢竟,你以後將要面對的……”蘇蘊初傷感的笑笑,低低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了,也根本沒心情去聽了。 “你真的要讓我代你活著嗎?”我小心的再三求證著,只怕這一切只是一個美麗的夢,醒來便是一場空。也因此,錯過了,很多本該在此刻就清楚的真相。 其實,很多年以後,在一切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我忍不住回想起這一幕,如果當時,我聽清了蘇蘊初的話,瞭解了她口中累的含義,還會不會答應,代替她繼續活下去呢……這,真的很選擇…… 畢竟,人生永遠沒有如果…… 能二世為人,已是恩賜…… 點點頭,蘇蘊蘇那半透明的身體漸漸散發出星星點點的閃光,這光彷彿有意識似的,逸入我的體內,而她自己卻慢慢的變淡,漸漸化為虛無。 一股強大的引力把我拉回身體內,仍是不能動彈中,一股暖暖的氣流在我身體裡流動,就似以前陵姨給我輸真氣的一樣,腦海裡卻似走馬燈似的轉換著很多畫面。大多是蘇蘊初習武的口訣與招式,還有很多不連慣的片斷,或者,那是真正初蘊初的的記憶吧:大多畫面與人物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有一座高大空曠、裝飾大屋子在所有畫面最為清晰,出現的次數也最多,那或許就是初蘊初生長的地方。那樣高大空曠的屋,反襯著蘊初年幼的身軀更加弱小。置身其中,蘊初的眼神中完全是與年齡不符的寂寞神色。而四周偶爾出現的人影,全都面目膜糊,成了一個個蒼白的剪影。 還有就是她與陵姨一起習武的片斷,,那時的陵姨總是一襲紫衫,卻不知為何卻總戴著厚厚的紗巾,看不清容貌。但,那不容錯認的獨特氣質使我一眼認出來她來。陵姨,本就是一個藏不住的人;無論在哪裡,都會散發出屬於她獨有的——光華。 這是一個孤獨的孩子,就那麼獨自在那樣一所華麗的大屋裡寂寞的成長。這就是從蘇蘊初的記憶中我所瞭解的最初的資訊。 然而就是這樣寂莫卻平靜的日子,也沒能長久。戰馬嘶鳴、刀劍相撞的金石之音、撕殺、一雙雙焦灼而絕望無助眼,大片大片紅豔血色,充斥了蘊初的記憶碎片中,那應該越國滅亡時的給蘇蘊初留下的記憶吧,最終的一切,被一場漫天大火焚盡,滿眼是跳躍的火焰。歸於絕望的黑色,再無其它…… 濃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