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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部分

陵現在這樣子,很好,這下長見識了。泱泱華夏文明呈傳數千載,什麼百家爭鳴,什麼焚書坑儒,什麼遠征匈奴,什麼奸雄纂世,該出的花花都出了,能寫到史書的都寫了,就算史書裡不屑記載的也由地方百姓代代相傳下來,去隴右有故事,去關中有故事,去中原有故事,甚至去江南也有故事,可大家唯獨遺忘了嶺南這個地方。

不用感慨,秦始皇修建瀟賀古道在嶺南實施駐軍開始,嶺南才開始正式和外界有了聯絡,用百越人的話解釋,這是一場無盡苦難的開端。民族間的融合從來都不需要媒人,不用聘禮,沒有花車,鐵馬金戈的殺上門來的不速之客耀武揚威地傳遞自己強勢基因,伴隨了一系列種族滅絕制度,強大的一方留下來,弱小的一方消失在歷史長河中,這就是融合的主題,亙古不變。

但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強者也有的衰落的時候,不知道是該替百越人高興呢,還是替秦始皇難過,宏偉的移民征服計劃實行得並不順利,短命的王朝沒有能力再朝這個目標繼續。長途跨涉過來的兵卒們忽然發現自己的理想伴隨服王朝的覆滅破碎了,曾經的文明社會忽然成了人間地獄,爭戰四起,硝煙密佈。於是很多人選擇了留下,留在這個自己試圖征服的地方成家立業,用自己手上的利刃和智慧打出了一片世外桃源。

塵埃落定,但西邊日益強盛的胡族吸引了新王朝的注意力,馬背上的民族對國家的威脅遠遠大於柔弱的百越人。雖然睿智的國君希望將嶺南重新掌控在自己手裡,也不斷付之行動,但受條件限制,難以徹底改變嶺南對國家的認知感,即便是遠洋貿易讓這個朝代冠以黃金王朝的美譽,可海上絲綢之路起點的原住民們普遍對自己的歸屬有疑問,對北邊來的一切事務都保持警惕。那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總是征伐伴隨了融合而來,一遍遍的嘗試,一次次的總結,歷朝歷代的皇帝們都不願意放棄,可歷朝歷代的皇帝總是力不從心,他們的努力或多或少對嶺南有所改變,就眼前這幅景象來看,變化不大,很不徹底。

這裡唐人和原住民的界限劃分得很清楚。從服飾上就能看出來,從走路的姿勢,從說話的語調,飲食習慣,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有海,有山,有林,話是這麼說。來這裡的人首先稱讚這別具一格的景緻。可這麼美的地方真要過好日子不容易,首先是交流上,原住民對外來者時刻保持著一種莫名的警惕,即便是你大聲給他們說唐帝國成立了,你們被解放了云云,他們會反問:和我們有關係麼?

有農學的負責人告訴我個事情,試驗田建立初期招募的人手時就遇到了困難,儘管有政府支援可當地人不願意幫助他們,這不是說農學搶了誰家耕地幹出人神共憤的事情,可外面的人若準備耕種的話無疑是想長期地住下來,反客為主的行為讓當地人很不痛快。

我也勸解過農學的負責人,畢竟我們不是懷了惡意來的,往後三季稻推廣開來就他們領略其中的好處就再不會反感。畢竟這裡逐漸也有了學堂,也有不少江、淮兩道過來紮根做生意的大族。迅猛發展的商貿關係對民族間交流、理解是個促進,等他們習慣了全新的生活方式後就自然而然地有了認知感,也會為帝國前線的每一次大捷高聲歡呼了。

蘭陵說得也有道理,主要是人口。唐初,戰亂後銳減的人口數量才慢慢恢復,嶺南人煙稀少,漢族還沒有條件在這裡形成人口優勢,即便是分配上出現危機移民的首選也是北方,相對落後環境惡劣的嶺南則無人問津。

沒有支柱產業,沒有讓朝廷注目的產業環境,這年代的遠洋貿易還沒有紅火到能讓這裡一鳴驚人的地步,不可能養活太多的人。而落後的農耕基礎也削弱了嶺南的影響力,加上交通不便利,朝廷不願意在四處用錢的時候把大筆的錢糧來建設一個貌似雞肋的地區,對國家來說不合算。

“都需要改變麼?”諷刺,對我對蘭陵都是個諷刺。造船啊,蔗糖啊,現代化的港口啊,當一切都成為現實的時候,強大的唐帝國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認可。

“可海船作坊的確已經籌辦得井進有條,你不能不承認這一點。”蘭陵嘴硬,至少農學的育種基地和屯門山的改建工作開展得的確不錯,除此之外沒有什麼亮點可言,甚至廣州給我的感覺不過是在不同的國度裡修建了個唐帝國的大使館而已。

“總要改變的,只是我們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終於瞭解發配的殘酷了,一說流放嶺南,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巴不得有這種流放機會,可對這年頭所謂的文明人來說就是個災難。很好理解,政令不通,語言不通,道德觀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