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等沈大姑娘開口,那一身綠衣的二姑娘卻已說了話,道:“哎喲,周爺,你真的生氣了!”
周堤冷冷說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兩姊妹又安的什麼心?”
沈二姑娘緩緩站了起來,道:“姊姊,我看咱們不用留在這裡了,周大爺真生了氣,咱們留在這裡是自討沒趣,咱們還是識相點,早走一步。”
大姑娘取出收下的銀子,道:“大公子,無功不受祿,咱們姊妹雖是風塵中人,可也知道廉恥二字,咱們絃聲未響,一句未唱,收你銀子,咱們姊妹心中也過不去。”
這沈家姊妹,雖然是風塵中人,倒也有幾分傲骨,齊齊對歐陽俊躬身一禮,道:
“大公子,掃你的興致,過兩天,咱們姊妹設桌酒宴,替你陪罪。”
歐陽俊心中暗道:這兩個丫頭,敢對待衛宮中人,如此放肆,竟似若有所恃,只不知道周堤要如何下臺了。
果然,周堤掛不住了,冷哼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道:“給我站住。”
沈家姊妹,果然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周堤。
周堤冷冷接道:“看來,兩位是誠心下我周某人的面子了。”
沈二姑娘道:“周爺,你言重了,咱們吃開口飯的弱女子,怎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招惹你周大爺這等人物。”
口中說話,眼裡卻已滾下兩行淚珠。
黃衣大姑娘卻對著周堤一躬身,道:“周大爺,你大人不見小人怪,都是我不好,惹你周大爺生氣,舍妹年輕,火氣大了些,但以你周大爺的身份,總不致對我們一個風塵女子過不去吧!過兩天,周大爺消了氣,我們姊妹再向你賠罪。”
周堤憋住了胸中一口氣,冷冷說道:“你們留這裡,羅兄花錢找樂子,我也不能掃了別人的興,該走的是我周某人。”
對著歐陽俊一抱拳,接道:“羅兄,掃了你的雅興,兄弟是抱歉萬分,我先走一步,明天兄弟再來拜訪,北京城美女雲集,不乏秀麗之姿,明晚上兄弟請客。”
也不待歐陽俊答話,說完了回頭就走。
歐陽俊目睹二女,微微一笑,道:“二位請坐吧!”
沈家二姊妹相互望一眼,又緩緩坐了下去。
大姑娘輕輕嘆息一聲,道:“我們為大公子開罪了客人,真是不好意思。”
歐陽俊笑一笑,道:“如是在江南地面上,不是在下誇口,今宵之事,決不會發生,但這是北京城,兄弟是初次到此。”
二姑娘道:“公子留下我們兩姊妹,不怕那姓周的找你麻煩嗎?”
歐陽俊道:“不會怕,我又沒有開罪他。”
二姑娘微微一笑,道:“大公子豪氣千里,咱們就奉送你一段瞎子玩會,姐姐,你調好弦兒!”
歐陽俊雙手搖動,道:“不用了,兩個姑娘如肯賞臉,就請坐下來,陪在下喝一盅聊聊吧!”
大姑娘低聲道:“妹妹,大公子說的是,這一鬧,他還有什麼心情聽書,為了表示咱們心中一點歉意,就陪大公子喝一盅。”
二姑娘嫣然一笑,道:“姊姊吩咐,小妹怎敢違命。”
就這樣,沈家姊妹留了下來。
歐陽俊暗暗示意,張越立刻行了出去。
王召也移動身形,站在門口。
歐陽俊幹了一杯酒,笑道:“聽說侍衛宮,在京界地面上的勢力很大,兩位開罪了周大爺,只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二姑娘撇撇嘴巴,道:“大不了我和姊姊一走了之,不再吃這碗開口飯。”
歐陽俊道:“能夠走得了嗎?”
這一次,不容二姑娘開口,大姑娘已搶先說道:“不要緊,我們姊妹還認識侍衛宮中的人,這一天,託個人說說情,向周爺認個錯,也就是了。”
歐陽俊話題已轉,不再說周堤的事,盡談些風月事情。
他號稱浪子,這些事自然瞭如指掌,娓娓道來,如數家珍。
沈家二姊妹陪著吃完一頓飯,也就告辭而去。
王召行了過來,低聲道:“浪子,你可是真有興致啊!美女陪侍,大談風月,一談就是大半個時辰……”
歐陽俊笑一笑,接道:“王兄,我在摸這兩個丫頭的底子。”
王召道:“怎麼樣?摸出來沒有?”
歐陽俊道:“沒有,這兩個丫頭,看似單純,胸無城府,但事實上,是屬於那外拙內巧的人物……”
王召道:“你是否看出了她們的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