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江照影忙申明:“大哥怎會有事瞞著你?”
“沒事瞞我?”姜梅嘲諷地彎起唇角:“如果沒記錯的話,江絮懷孕至少有六七個月了,身材卻還如少女般苗條,又該怎麼解釋?”
“呃~”江照影語塞:“這個,這個大哥也覺得十分奇怪,正打算找個機會問娘呢~”
“呵呵~”姜梅冷冷一笑:“她根本就沒懷孕,這只不過是你們欺騙我的一個藉口罷了。都到這個份上,大哥還不肯承認事實嗎?”
解釋就是掩飾,說得越多,只能越發引發她的怒火。
“不是~”江照影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這時急得額上冒出汗來:“我真的不知情啊!上次我回安陽,爹明明說她身懷有孕,為此還氣得病了一場。”
“別說了~”莫萍被這兄妹二人的爭吵聲引了過來,聽到這裡忍不住推門而入:“湄兒,你大哥真的沒騙你。”
姜梅冷著臉,示發一語。
怎麼,都想把她當傻子呢?合起夥來騙她?
“絮兒有孕是真的,現在沒了也是事實。”莫萍抹了一把眼淚,長嘆一聲:“要怪,就怪我這當孃的沒把絮兒教好。”
沒了?姜梅皺眉。
莫萍把姜梅拉進裡屋,低泣著道:“絮兒未嫁懷孕,又服藥墮/胎,這在咱們江家是奇恥大辱,娘連做夢都不願意提及。本想就此做罷,沒想到你因此誤會大哥,娘不得不把事實說出來。”
“墮了?”江照影亦吃了一驚:“她哪來的膽子?”
“她一心想攀龍附鳳,原以為懷上孩子可以母憑子貴,嫁入瑞王府做個世子妃。誰想到中途生變,靖王府竟然上門提親,你爹又不敢拒絕,只得使個偷樑換柱之計,讓你妹替姐嫁。這樣挖東牆補西牆,雖暫時解了燃眉之急,卻也斷送了絮兒嫁入瑞王府的機會。她眼見無望,恐未婚生子遭世人恥笑,竟自行服了藥物,若不是發現及時,早已丟了性命。”
莫萍連哭邊說,早已是泣不成聲:“不管怎樣,這都是老爺惹的禍患,若是不貪圖那張藏寶圖,也不至於一輩子擔驚受怕,害你們也跟著受苦!”
“娘~”江照影見她說到激動處,居然把這驚天秘密也說了出來,大為著急,忙出聲打斷:“你糊塗了吧?咱家哪有什麼藏寶圖?”
“你爹都已喪了命,還瞞什麼?”莫萍泣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湄兒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有權知道原因。我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也不想你們兄妹再去爭那個什麼圖!”
“大哥~”姜梅好笑地睨了江照影一眼:“你不必再遮著攔著,我什麼都知道了。”
她不提,只想知道江照影究竟打算瞞她到幾時?又或者是否打算利用她到底?
“呃~”江照影大感尷尬,心底掙扎了片刻,到底還是驚訝戰勝了窘迫:“誰跟你說的?不會是靖王吧?”
他提到君墨染,姜梅眼神黯了下來,垂首沉默不語。
一碼歸一碼
江秋寒下葬這日,天公不做美,早上開始就飄起了雨點,過了辰時,雨勢漸漸加大,豆大的雨點敲在青石板路上,砸起水霧一片,襯著滿目的白幡素服,看上去分外的淒涼。
加上有那好事之人,把江秋寒慘死的情狀渲染得繪聲繪影,將他形容成冤死的厲鬼,膽小之人嚇得連門都不敢出。
君墨染做為江家的下堂女婿,又是仇人,身份和處境都相當尷尬,自然不可能去江家弔唁。不但不能去,就連關心詢問一句都不能,怕惹老夫人不開心。
李煜宸掛著姜梅,瞞了老夫人,假說約了朋友喝酒,大清早就溜得不見人影,在街上轉了一圈,看看時間差不多,直奔了江家。
江家在江南是首富,這些年為打入京城花了不少心思,灑下了大把的銀子,可因江湄一怒休夫,眾人唯恐得罪靖王,十個裡有九個只遺僕人送來禮金,人是萬萬不敢當場的。
因此,江秋寒的身後事只有江照影在獨力奔走,除了江家幾門至親,來送葬者寥寥無幾,場面十分清冷。
不過就算這樣,江絮和姜梅同時出現在送葬的隊伍裡,還是引來不少騷動——大家對江家這位驕縱成性,嫁入靖王府後竟敢狂妄到敢休了靖王的女兒都有耳聞。
那些在路上圍觀的路人,十個裡倒有九個是衝著她去,想一睹其真容,看她究竟是如何的豔冠群芳?
誰也沒想到,出來的竟會是兩個人!這下又替江家書寫上一翻新的傳奇。天橋說書的先生,從此也多了一段故事,滿足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