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組織上也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個人認為你是應該提到副部級,安排相應的職務。但是…夠了,不說了。你反正也不爭這個。”
“老方,坦率地說,對我的安排,我從不計較。但對有些怪現象,我倒要計較計較。搞經濟的,搞文教的,搞黨建的,出了成績都有提升。為什麼搞反貪的出了成績,就不能得到提升?道理我看很簡單,其他部門的人際關係是越積越厚,人家對你越放心。反貪這個部門的人際關係,是越積越薄。案子辦得越多,越有成績,得罪的人也就越多,人家對你就越來越不放心。難怪有些地方的反貪局長也跟著趟了渾水,成了腐敗分子。原來是反貪局長的位置沒人幹,現在成了肥差,搶著幹。他們發現反貪局不但不是清水衙門,而且是日進斗金,各級腐敗官員及形形色色的罪犯忙不迭地向反貪局行賄。甚至到了反貪局長要不受賄,你這個局長就幹不長的嚴重程度。老方,我們的體制有問題喲!”
方浩站起來,踱了幾步,站在周森林面前說:
“老周,我看你不僅是人之將退,其言也真;你是人之將退,其言大真。什麼時候我們這個體制能達到‘人之在位,其言也真’那就什麼事情都好辦了。老周,我和軍區企業局的倏政委要去中央彙報 6036工程被非法盜用名義案件。專案組的工作你多分勞吧。”
第六十四章 遭車禍命赴黃泉 吞藥片咽喉紅腫
東街口醫院對焦小玉的身體狀況做了全面的檢查。醫生告訴了焦小玉想也沒想過的結果。
“她懷孕了。”
她像定格的鏡頭一樣,神情凝固在驚訝中。
“真的嗎,醫生?”
“陽性反應,當然是真的。你放心,你這次受傷,不會影響胎兒的健康。因為你剛妊娠。你放心不下的話,過一段再來醫院做檢查。”
焦小玉坐在輪椅上,護士推她回了病房。她站起來頭就暈,這是腦震盪的後遺症。
躺在病床上,她仍不能冷靜地接受這個現實,怎麼會懷孕了呢?該不該把這個結果告訴陳虎?第一次沒有避孕,第二次,第三次都沒有采取避孕措施。每一次來得都很突然,都很衝動。如果事先準備好避孕套,倒更像是一場預謀做愛,預謀的過程不可避免地治汙了聖潔的感情。戴好避孕套,甚至雙方合作把它套上,這個技術過程刻意得像一場阻擊戰、~場謀殺,她忍受不了這個理性的過程。
第一次做愛,彷彿是地球在忍受隕石的衝擊,在她體內砸了一個很深的坑,流了血。第二次做愛,是地球敞開了口子,對重落而下的隕石予以溫暖的包容。第三次做愛,是地球對隕石能量的盡情吸納,天外來的能量隨著地球內部岩漿的湧動被吸納到每一條血管。
也許,第一次我就懷上了孩子?工作的疲勞使她忽略了對自己身體的關心,她竟沒有仔細想想為什麼不來月經。
她忽然覺得對不起肚子裡的胎兒,這個小生命竟被忽略了。要不要這個孩子呢?這個想法剛冒出來,立刻被她制止,這個小生命怎麼能剛剛被人意識到他的存在,就立刻面臨著生與死的局面。不,這個訊息不能告訴陳虎,他肯定沒有精神準備當一個父親。
手機的振鈴阻斷了焦小玉的思緒,是紀濤打來的電話。
“小玉同志,聽方書記說你受傷住院了。好些了嗎?”
“基本上好了。明天拆線,我想後天出院。”
“不著急出院。治療要徹底,不要留下什麼後遺症。等我回去再看你。再見。”
“再見。
剛掛上電話,周森林與陳虎走進病房。
焦小玉要下床,周森林急忙按住她。
“劉起來。小玉,住院老往外打電話,影響你休息。我看手機得沒收。”
“紀副部長打來的,他知道我住院了。”
“小玉呀,陳虎把依託付給我,他下午去杭州外調。我是到你這兒報到來的。算半個護土、半個家長吧。”
焦小玉憋住笑說:
“周局,別逗我樂。一笑眼眶的傷口疼,誰敢用你這麼高階的護土。”
“不高階,周局充其量也就是蒙古大夫。”陳虎拉起焦小玉的手,“我是向你辭行,我去找沈東陽外調。你有什麼事就找周局,他半個護士不夠格,半個家長是蠻稱職的。”
焦小玉頓生傷感。
“你什麼時候走?”
“我從醫院直接去機場。”
“你小心點,別也讓人家打瞎你一隻眼睛。”